,又掀起大规模边衅。
打仗,太费钱了!
以如今这位皇帝的作为而言,时间在大明朝这边,若是能将大战往后拖个几年,未尝不是好事。
诸事纷扰,恰好王崇古又进京了。
张居正只觉得有些疲惫。
他掀开马车的窗帘,吩咐道:“两日后吧,你去请王崇古,届时来府赴晚宴。”
游七应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老爷,还有一事。”
车内传来一声鼻音。
游七缓缓道来:“今日孙一正又来给府送东西,我自作主张,把人撵走了。”
张居正心不在焉地回道:“这是考成不合格,被栗在庭弹劾,心里怕了。”
“你做得对,理当如此。”
皇帝都明着给他说了,缺钱内帑可以出。
既然皇帝做到这个份,他就没理由再沾孙一正这些臭狗屎了。
他顿了顿,又想起别的事,开口问道:“最近新报有什么新东西?”
新报说是通政司的何永庆主办,但朝官们都知道,这是谁弄的。
就单单是遍布北直隶的刊行量,就不是通政司那点预算能罩得住的。
如今的新报,渐成了体统,整个除了刊行北直隶外,还会多印出一些,跟邸报一同,送往地方官府、驿站,用以布告。
偏远处,虽然数量少,费时些,但老百姓似乎挺爱看。
甚至地方,已经有了,将新报抄录贩卖的生意了。
轿外静了一会,显然是在回忆。
片刻后,才听到游七的声音:“自从次改版,变大一倍,可以折叠后,形式就没再变过。”
“内容也还是那样,趣闻、时政、数算启蒙的内容,偶尔穿插一些关于新学府的感悟,说是入夏后,将会有一场实验。”
“哦对了,西游记连载完了,下一期要开始连载新的了。”
张居正点了点头。
从皇帝将西游记的成稿搜集起来,译作大白话,张居正就知道新报的受众。
如今刊载数算启蒙,更是印证了他的想法。
他看过两次,但那些歪歪扭扭的符号,着实让他提不起兴趣。
倒是游七所谓的“实验”,他倒是知道一些。
皇帝去年就跟他透过底。
腐草为萤啊……他其实也挺好奇的。
张居正又随意问答了些正事,什么市场米价、九门税免除的事,有没有阳奉阴违,家里的小孩有没有好好学习之类的事。
回家的路途过半,轿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张居正从袖中取出奏本,趁着这个功夫,翻阅了起了奏疏。
到了首辅这个位置,就没有绝对意义的休息时间了。
不是在处理政事,就是在处理政事的路。
如今南直隶刚被皇帝放了血,需要安抚的人不在少数。
无论是写信顺心,还是提职卖好,都得要处理一番。
更别说还有两所市舶司的大饼等着兑现,各地关切此事的奏疏,可以说是像雪花一样飘入内阁。
排斥抵触有之说是建立市舶司有害无益,只会招致匪患。
关切过问有之尤其关心是否只通朝贡的船只,还是真的民船亦可通行,以及过问关税几何,驻兵多少的。
全然没有张居正能闲下来的时候。
张居正就这般一般翻阅,一边受着轿子一路摇摇晃晃。
不一会儿,竟然睡了过去。
游七听到轿中鼾声,也不敢打扰。
一直颠簸到了家门口,安安稳稳落轿,游七才唤醒自家老爷。
张居正突然惊醒。
回过神来之后,这才掀开轿帘,钻了出来。
刚一直起身,迈步回府,他就猛然眼神一凝。
只见张府的府邸大门旁,静静站着一位老者,正双手负背,抬头看着门口的楹联。
张居正仔细多看了两眼,脸色微微一变。
他挥手让意图搀扶的游七,先行进府。
自己则理了理衣襟,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前去。
张居正走到老者身后,行了一个弟子大礼,语气恭谨,轻声喊道:“老师。”
在府外等候之外,赫然便是自己的老师,徐阶。
徐阶也没回头,只意味难明道:“当初我在翰林院教习的时候,就独独青眼于你,却也没想到,伱能走到首辅这个位置。”
“怎么不另起门柱,专为你表阀阅?”
张居正沉默半晌,才开口道:“老师,阀阅是乡里老宅才需要表的,这里是京城,有副楹联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