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之身,也就无碍了。”
所谓以备咨知,只论实权,恐怕连个中书舍人都不如,也就省了党朋的嫌疑。
毕竟是七十的老臣了,搀扶一二以作礼数,也没人会讲闲话。
徐阶不置可否。
他神色玩味道:“今日廷议,怎么没议复祀元世祖的事情?”
徐阶昨日入城的时候,就听说皇帝在祭祀历代帝王,随后还问起历代帝王中为何无有元世祖,甚至最后以皇帝遥祭一礼而结束。
这自然而然挑起了礼部跟太常寺内部一场争论。
本以为这是皇帝复祀元世祖的准备,但今天廷议,所有人都未提及,反倒让徐阶有些疑惑。
张居正扶着徐阶出殿,解释道:“昨日便有人揣摩圣意,奏说我朝与前元一脉相承,亦是华夏正统,理应复祀元世祖。”
“结果,被陛下留中不发,并以窥伺圣心为由,罚铜一月。”
“以至于朝臣摸不到陛下脉络,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出了文华殿,走得很慢。
徐阶毫不避讳,直接开口问道:“那叔大以为陛下是什么意思?”
张居正沉默了片刻,轻声道:“陛下说,要考虑到边塞将士和天下百姓们朴素的感情,让礼部再多讨论讨论。”
说完这句,就闭嘴不言。
徐阶若有所思。
走出一段路后,徐阶挣开张居正的搀扶:“叔大回内阁公办吧,老夫自去东华门。”
皇帝给的宅邸在东华门外,跟内阁并不顺路。
张居正从善如流,站在原地目送老师。
徐阶头也不回,背着双手,晃晃悠悠地往东华门走去。
脑子里却想起廷议之前,皇帝交代他的事情。
……
半日之前。
徐阶跟着皇帝去往廷议的路。
“徐卿,朕令人编撰了一本数算启蒙书,你知否?”皇帝无意间提了这么一句。
徐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知道此事,但并未看过书。”
皇帝解释道:“我已经让户部官吏、锦衣卫、东厂都修习此书,但稍嫌不足。”
“明年春闱快到了,不少学子入京备考,朕的意思是,卿到了学院后,不妨招揽一些进士无望的举子,学习数算。”
徐阶立刻想清楚了缘由,追问道:“陛下想补充精通数算的官吏,为度田准备?”
彼时皇帝扭头看了一眼徐阶,似乎在想,老年人脑子转得还挺快。
他开口说道:“是有此意。”
“不过,除此之外,但还有一层意思。”
“朕想招揽些有兴趣的学子,专事数算,以求突破。”
皇帝顿了顿,又补充道:“不允许再考科举、也不会授予吏身。”
“总而言之,便是再替朕倒腾一个职序出来,不是官身、吏身,就是学身。”
“朕给你定个调,若是学身造诣登峰造极,有祖文远之类的水准,可以封爵!”
徐阶皱眉,更是好奇皇帝的意图。
竟然连爵位都许出来了!?
虽说祖文远、王尚彬这等地步也是世所罕有,但许爵未免太过夸张了吧?
为度田准备,不至于做到这个份。
莫非,这就是如今这位皇帝的小众爱好?
先帝喜欢后宫造人,世宗寻仙问道,这位的爱好则更是独特。
……
一路回忆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东华门。
但他并没有径直去皇帝许诺的宅邸。
而是让领路的太监,带他去往新学府。
徐阶现在最有兴趣的事情,其一,就是揣摩皇帝的想法跟意图。其二,则是看着皇帝施政,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眼下皇帝将大政都托付给了内阁,唯二攥着不放的事,也就是京营跟新学府了。
徐阶自然很有兴趣去看看究竟在鼓捣什么。
不多时,就被太监领着,来到了学府门口。
定睛一看,大门口的影壁,“求真”、“问道”四字,直让徐阶犯嘀咕。
不时有人进进出出,似乎已经颇有些气候。
徐阶朝身边的太监问道:“如今学府的学子都是什么来源?”
张诚听到徐阶发问,忙前一步,恭谨答道:“主要是宗室勋贵,以及过来进修的官吏、锦衣卫。”
本来东厂的太监也是一起来课的,奈何勋贵、官吏都引以为耻,不愿同堂。
最后只好请老师到内书堂教习。
徐阶听了默默点头,他一听便知,后者是给度田做准备的。
不过前者过来浪费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