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日脾气越发差了。
张四维说罢,便领着马自强转身离去。
留下王谦在原地表情僵硬。
避嫌?
你跟马自强儿女亲家张四维一女嫁于马自强之子马慥。
如今两人大摇大摆就在面前走着,还说避嫌!?
这是故意给自己难看啊!
王谦心底忍不住啐了张四维一口也不看看现在是谁进了内阁,还在这里摆谱!
面自然还是跟张四端、张甲征苦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请他们明日务必赴宴云云。
张四端倒是与这表兄关系不错,奈何他也知道最近两家因为什么事情不快。
甚至于,今日来的这些亲戚,几乎都是来同张四维缓和关系的。
韩栴的兄长与张四维关系莫逆。
冯沦八成代表杨博一系人的意思。
要真是只王谦一人来,说不定府门都进不了。
张四端这个弟弟,此前几次想去说合,结果都被兄长发了脾气。
如今已经不敢去触这个霉头了。
只两头为难地送王谦离开。
而故意甩脸色,败人兴致的张四维,则是跟马自强进了书房独处,才舒缓了神色。
他有些愤懑几乎委屈地开口道:“体乾看见了吧?”
“起先我那舅父夺我内阁之位时,没几个人替我去劝我那舅父。”
“如今我吃了亏,反倒隔三差五来府,都劝我息事宁人!”
“真是岂有此理!”
除了这些亲戚在家里劝也就罢了。
去礼部坐班时,又有右都御史霍冀,兵部尚书石茂华,乃至翰林院的小辈王家屏,天天去礼部劝他,让他大局为重,反正他张四维入阁,和舅舅入阁没什么区别嘛。
简直欺人太甚!
张四维还是头一次被人劝大局为重!
马自强也无可奈何。
要不是怕坏了两人之间的交情,他也想劝劝张四维虽说是乡党,但入阁这种事,哪有人会谦让的。
他马自强当初不过考三甲同进士,不也跑跑下,硬生生选了庶吉士?
在为什么做准备,大家心里没数?
换他马自强坐到王崇古那个位置,他也不会让。
不过,张四维在气头,显然不能说这些话。
马自强也只能选择顺从:“确是委屈子维了。”
他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附从张四维的情绪,而后不着痕迹地转移焦点:“这还是得怪中枢,怎么能出尔反尔。”
“既然子维都代杨公掌内阁事了,如何另作他选。”
张四维怪皇帝都比怪自家人好,那不是破坏内部团结嘛。
张四维一听这话,当即冷静了下来
脸的恼怒霎时间收殓得一干二净。
他沉默了半晌,叹息吟道:“不涉长安道,焉知行路难。三门扼地轴,九折入云端。”
“水渡那弹楫,霜征但抱鞍。垂堂宁可冒,风举羡鹏翰。”
马自强听得入神。
下意识拊掌而笑,赞道:“好诗!”
这首诗,无论是引经据典,还是意向格调,都是佳之作,可谓独抒神情,深造自得。
其中的艰辛坎坷,以及苦闷心情,跃然纸。
显然是张四维近日仕途受挫,有感而发。
张四维摇了摇头,接马自强方才的话:“陛下肩负天下,着眼九州,内阁之中谁进谁退,不是你我能置喙的。”
挫折使人成长。
在舅父入京后,张四维终于受到了人生中仅有的挫败。
从先前日讲时,当面对皇帝失礼,到如今哪怕在私下时,他也言行谨慎。
马自强仍在咀嚼张四维的诗,除了其中的失意,却也品出了其中坚定不移,要登临内阁的志向。
心中暗自摇头,有这份心,也难怪要冒着触怒皇帝的风险,将改制宗室之事挡回去了。
他斟酌一番,将话题拉回正途,不着痕迹提起今日礼部挡回去的议:“陛下圣心独断,自然不是我们应该置喙的。”
“不过……就怕有奸佞在朝,顺耳的话听习惯了,让陛下听不得谏言。”
“尤其今日宗室改制的事,未能如陛下的愿,恐怕难免有小人进谗言。”
马自强多少有些不满,毕竟这种事,一个不好就要得罪皇帝。
彼时他为了团结,附从了张四维,这时候自然要问个说法。
张四维对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心领神会。
换做以往,他可能还会敷衍一二。
但如今,张四维却是从皇帝身学到,对待党羽,该是何种态度。
他看向马自强,语气极为诚恳:“体乾不必担忧,陛下仁德明睿,当不受谗言所惑。”
“陛下自登极以来,知人善任,恰如其分,无论徐阶、高拱,亦或是我舅父,都是用人不疑。”
徐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