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怎么改啊!
李野把“补充素材”一扔,拿过稿纸奋笔疾书。
他不打算改了,至少最近不改,先按照脑海中的草稿,写个十万字寄出去再说。
量大管饱,是写手的一大绝招,在做着爆肝爆更的情况之下,再挑剔的读者,也会心疼写手,尽量不挑刺儿的。
不过李野心无旁骛的写起了小说,文乐渝却拿过那几份补充素材,仔细的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她的脸色就变了,小脸皱的跟包子似的,两眼不住的往李野身上瞟。
李野笔下不停,随口问她:“怎么了?”
文乐渝道:“是不是......太为难了?”
李野摇摇头:“不为难啊!习惯了就好了。”
文乐渝:“........”
文乐渝自然不知道,李野上辈子写网文的时候,经常被读者喷到自闭,久而久之也就练出了高防高耐的本事。
能改的尽量改,没办法改的,您喷,我接着。
李野思路顺畅,一口气写了四五千字,直到手腕微微发酸了才住手。
文乐渝后脚抄完,帮他收拾好文稿,慢腾腾的,有气无力。
李野感觉不太对,就问文乐渝:“你心情不好?”
文乐渝的小脑袋点了两下,小嘴撅起,满脸的委屈。
李野暖声问道:“能跟我说说吗?”
文乐渝看着李野,沉思良久。
“其实石成......是我爷爷。”
“嗯。”
李野轻轻嗯了一下,没有多问。
石成的原型跟文乐渝和柯老师的关系非常亲密,这他早就猜到了。
文乐渝又道:“我爷爷在几年前去世了。”
好吧!怪不得被人给忘了呢,掌门人都驾鹤而去了,大师兄可不差点事儿咋滴。
“嗯?”
李野忽然意识到不对。
他坐直了身子,看着文乐渝的眼睛,片刻之后回过味儿来。
这不是上辈子相亲时候,对面那些姑娘,在给自己介绍家庭情况时候的感觉吗?
“我父亲和哥哥在北安岭那边.......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他们了。”
“但我父亲每个月都会给我写信.......我们彼此距离遥远,亲情却反而越来越浓.......”
文乐渝说的很啰嗦,但也说的很认真。
李野明白,直到此刻,这小妮子才算是对自己敞开了心扉。
在此之前,她用一层冷漠的壳,把自己紧紧的包裹了起来。
要不是李野这个妖孽逆天,一点点的戳破了这层隔膜,她还不知道把自己封闭到什么时候。
文乐渝指着那几份补充材料,幽幽的道:“这几个人,莪有的见过,有的听说过,都是我爷爷辈的人.......”
“他们的脾气都很犟,还非常好强,谁也不服气谁,你要是说他一点不好,他们就胡搅蛮缠........”
“没事儿,我不怕难缠,再难缠的读者我也见过。”李野笑着让文乐渝放心。
文乐渝看着李野,有些心虚的道:“我的意思是,这本《烽火逃兵》,说不定......有可能.......出版不了。”
“出版不了?”
李野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牵扯到那么多人,那么多的意见,确实很麻烦。
文乐渝点头:“如果出版不了,你就拿不到稿费了。”
“唉?”
李野没料到文乐渝竟然给他来了个转折,前面还家庭介绍呢!后面怎么拐到稿费上去了?
咱俩钱不钱的,要紧吗?
怎么看你心虚的样子,好像喊出“百万彩礼”的母狮子似的?
李野大度的道:“拿不到稿费就拿不到稿费呗!你要知道,写小说未必就一定会挣钱的,
很多时候,扑街......失败只是成功前的一次历练而已。”
文乐渝的小脸上,又写满了委屈:“可是你拿不到稿费,我就没有校稿费啊!我的饭钱怎么办呢?”
李野懵了。
大家在二粮店小仓库吃饭,李野象征性的一毛钱一顿收费,
文乐渝因为有校稿费存在李野这里的原因,从来都是理直气壮的白吃白喝。
不是李野不把钱给她,是她死活不要。
李野一直觉得,这丫头是视钱财为粪土的人,没名没分的钱,她不拿,
至于吃饭,那是天经地义的,给地主家打短工还管饭嘞,何况小小校稿人?
可现在,她这是什么思维?
你的钱是我的,我的钱也是你的吗?
不对,好像是.......主动努力型的.......赚取长期饭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