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一片哗然,刘彻也是陷入沉思之中。
“突袭?此为奇兵巧胜,获小利易,却难尽全功,不可作主战之法。”
质疑声起,张骞伸手指向蜂腰大捷的地段继续说道。
“此突袭非突然袭击,而是放弃骑射,以甲胄之兵突入敌阵,近战制胜。”
有将问曰:“奴骑轻行,着甲必重,如何追逐匈奴?”
“所以,前策与此结合,便是臣以为的破敌之策。蜂腰之处,就是趁着开春之际休屠、浑邪二部人困马乏,且营地拥挤,乱作一团,才能建立的奇功。”
“匈奴人逐利,短兵相接者,搏命不合其利,待突袭冲阵,杀气盈沸,这些人必不会无畏厮杀,胜则焦灼,败则遁走。遁走之则成掩馈之势。”
“掩溃挟杀之术,不正是秦之白起最擅长的战法吗?”
“若是正常野外遭遇,孟将军这点兵力,恐怕难以与匈奴决一生死。”
卫青转过头,又将目光看向了身后那位一直保持沉默的少年身上,眼中满是赞叹。
他怀疑,张骞口中的两个破敌之策,极有可能有此人背后捉刀。
否则以张骞擅于内治,不擅兵事的水准,恐怕很难有如此鞭辟入骨的见解。
当然,这一切都要说服张骞,毕竟这位大使可不是阿谀奉承,好邀功买名之人。
没有张骞十年匈奴生涯,恐怕也会觉得孟焕所言太过于天马行空,难以让其为口舌,代为转述其战略思路。
“这其三,便是要告于陛下,无论是西域还是匈奴人,都有逐利慕强的奴性。”
“诚如孟焕之于龟兹国,初临龟兹,倨傲无礼,诚如西域诸国愿意结盟的顺序,若无乌孙号召,响应者寥寥,有乌孙、大宛响应,则诸国云集。”
“陛下,诸位将军,战事伊始,只要能给予单于王廷重创,如休屠、浑邪二部者,皆可拉拢驱使,令此攻彼,使之各部残杀,待各部衰弱时,便可逐一击破,追亡逐北!”
重创王廷……
众将领们呼吸开始急促,看向张骞的目光变得温柔备至。
大使这哪里是被幽囚十年啊,这简直就是高级间谍,混迹十年匈奴,从天时地利,再到民族特性,把整个匈奴的开裆裤都翻了个底朝天。
“咳咳!”
看着眼睛大放光明,神情激动的天子和群臣,薛泽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陛下!”
“咳咳,大司农那边……国库空虚,还得休养生息!”
“无妨,少府……”
“陛下,少府也空了,您莫非忘了?大司农还欠了少府百万钱,开春时甘泉宫修缮,少府令找大司农催债,大司农可是吵着闹着要乞骸骨,告老还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