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骑奔腾,不惜马力。
浑邪王可以为了逃命,将身下才堪堪从冬季恢复的战马肆意挥霍,不计未来的策马奔腾。
但是孟焕却做不到这一点。
人家大本营就在焉支山,回了王廷还能继续挥霍,可他能带的战马可不足以支撑他如此挥霍。
就算是找休屠部贴补,骑士与坐骑之间的磨合也需要一定时间。
而且休屠部给浑邪部各种挤压,原本的草场都丢了大半,这些第一膘都没贴够的战马。
孟焕真怕自己一屁股坐下去,把这些小马驹给坐死了。
无奈之下,望着一路狂奔的浑邪王,孟焕也只能按捺住内心的躁动,眼睁睁的看着肉票又自己跑了回去。
这些汉家子们却并不算太过颓丧。
浑邪王跑了?问题不大。
这些被赵德邦、唐柿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呼衍万骑,却还如同一群惊慌失措的小羊羔。
有人想往北突围,逃回王廷,也有人茫然的跟着自己的部族,想要往东去,回各自的部落。
一时之间,宛如繁华都市里拥堵不堪的交通,马匹互相拥挤成一团。
赵、唐二部游走,这些无功而返的孟焕部,迅速学起了匈奴人的战法,与二部五千人马合并,绕着这些人做圆形阵运动,将其死死禁锢在原地。
像是贪吃蛇大作战一样,乌泱泱的铁骑一旦完成包围,被圈住的人,章法便越发凌乱。
或许他们到死都不清楚,自己难道不是伏兵吗?
谁家的伏兵打着打着,干成了主力?而且还能被人反伏击?
定点射杀模式开启,一支支利箭犹如夺命而出幽都索魂令牌,收割着这些被捆住的匈奴骑兵。
也并非无人想组织撤退,只是每当人群中有人高呼,孟焕就招呼着射术更加精湛的乌孙游骑,手指一点,便是八百支箭矢飞出,将敢于站出来逞能的匈奴百夫长、当户、大当户,射成借箭的马蜂窝。
零星十几骑,赵、唐二部视如无睹,有成建制的匈奴人胆敢突围,两者分隔两侧,便会局部收缩骑兵间隙,将人重新堵回去。
“万骑长,大王都跑了,我们还坚持什么?要不我们也降了吧!”
呼衍濯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浑邪部其实很少与汉军争锋,就算有所交战,也是集中与北地郡的程不识较量,程不识多以步卒为众,往往只能固守在城池,或者在野外结阵,何曾用过如此厉害的骑兵战术。
原来他就觉得这个汉人小将在骑兵之道上很有一手,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手居然如此夸张,能把马背上讨食的浑邪人都打得如此凄凉。
当然,如果浑邪王没有决心对休屠部用兵,没有想要趁着休屠部势弱去强行吞并,而是集中浑邪部的四支万骑去决战,敌人兵马虽然精锐,浑邪部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哪怕是毫无章法的乌泱而上,也足够应对这些棘手的汉人。
听着身边亲卫的呼喊,呼衍濯心中悲凉。
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他悲凉的是如日中天的焉支之子浑邪部,如今恐怕已经凑不出多少兵力与汉人抗衡。
“大王糊涂啊!”
“前路有两万骑,我这里还有一万骑,他逃回去了又有何用?带着仅剩的一万骑,难不成要远离生育我浑邪男儿的母山吗?”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呼衍濯懊恼的举起手中的战刀,厉声高呼道:“汉人将军,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先是万骑长高呼,紧接着,这些困在笼中的浑邪勇士们闻言大喜,也是跟着一起呼喝了起来。
乞降声不绝于耳。
可这些汉骑却是有些杀红了眼睛。
俘虏虽与首级同功,但是俘虏是人数平摊,首级却是按照各自击杀计算功绩的。
孟焕领着乌孙游骑在外围不停的沉吟着,略加思索后,还是决定下令,停止射杀,接受投降。
主将有命,这些狼崽子们也别无他法,只得停下杀戮,安静的等待主将上前受降。
倒是唐柿却是有些不太乐意,小小年纪就已经体现了自己嗜血的一面,心不甘情不愿的在自己兄长面前小声嘀咕着。
“大兄,咱们粮草不够养活这么多啊!要不还是杀了吧?”
孟焕又是一个暴栗敲在唐柿的头上,总觉得手上越敲好像越顺手一样,没好气的说道。
“小小年纪,多读读书,学一学孔孟之道,别一天天的只知道打打杀杀,你杀性这么足,我可真怕你有一天贪功冒进,死在这一份凶残之上。”
自上古时期,开始出现将敌对部落的战俘用于活祭开始。
再到白起、项羽这些狠人,解决不了军粮靡费的问题,就开始解决消耗口粮的俘虏,杀俘之事屡见不鲜!
不论是从军粮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