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名边塞的主将发起立郡之说,这是大汉立国以来第二次。
凑巧的是第一次的发起人,竟然与第二次是同一个人。
去岁收复河西,陛下一口气设立了河西四郡。
如今听说又收复原来的大秦九原郡,重新设立一个郡县。
一时间长安城内人声鼎沸,歌颂陛下文治武功流芳千古,大汉军队所向披靡。
原本一直搁置的向南攻占南越、闽越、夜郎、滇国,向北攻占朝鲜的呼声也喧嚣了起来。
好在有丞相薛泽撸起袖子舌战群儒,大有一副谁要擅启刀兵,就让张汤彻查家产,让其捐献军资以供军队开拔的架势,才算是止住了愈演愈烈的战争呼声。
自漠南与右贤王、右谷蠡王一战,过去已有四五月时日。
二王首级进献陛下后,羽林军用铁矛插其首,自长安北门往南门徐徐而行,任由民众与百官瞻仰匈奴王室头颅。
然后精骑护送二王首级从长安往山东而去,一路顺道而下江南,传檄其首于诸国四野。
天下云动,有野心的藩王,纷纷自查其国,免得招致长安误会,南越、滇国纷纷派遣使臣朝贡,名其曰瞻仰大汉天威。
入秋时节。
卫青率主力坐镇朔方,军牧牛羊,继续实行马政,征西军掠夺完右贤王部后也回归张掖,继续筑造甘州城,消化所得仆从与物资,整军备战。
热火朝天的张掖郡,与其他三郡形成鲜明对比,一方是大刀阔斧的增强军事实力,三方是依然荒凉。
在张掖的辐射下,颇有一副既忌惮于张掖的实力,又嫉妒于张掖优先获取人口物资,充盈郡县的先发性。
要不是孟征西根本没回张掖,而是与李蔡、霍去病等人,自大战结束以后,就一路满载分割给司农与少府的战利品,去往长安面见天子。
河西三郡的新任太守们,还真怕张掖再出一個赵佗,闹出一个西北国主。
且不论天下诸国与郡县会如何考虑。
迎着长安城外金黄璀璨的麦浪,一支由三千征西汉骑与八百云中别部组成的班师大军,已经缓缓越过灞桥,跨过灞河,往长安西北门而去。
“兄长,为何一直看着这座灞桥?此桥难道有垮塌的风险?”
一路上,孟焕与霍去病相处甚欢。
纵使霍去病严于律己,以陛下曾有告诫,年幼之身不可饮酒为由,两人并未整夜整夜的开怀畅饮,借用酒精拉近关系。
可少年儿郎,总有喜好之物。
不多时,孟焕便把自己魔改的《封神演义》,还有《上古版三国演义》,绞尽脑汁的说与了霍去病。
两人年龄相仿,加上先前赠马之时便让小霍同学颇有好感,迅速升温以后。
崇敬兄长之志,瞻仰征西之功的霍去病,还特意寻了一处梨院,上设太一,三牲为礼,非要拉着孟焕,学习姬玄德、应云长与力翼德的桃园结义,与其拜了结义兄弟。
要不是孟焕好说歹说,结拜人数不可过多,霍去病差点拉着自己的心腹爱将们,赵破奴、路博德、李敢等人也来一起结拜,差点凑出个元朔二年三十六贼。
好家伙,这些人以后不是封候拜将,就是某些军中宿将。
这要是让汉武帝知道,这一次回长安,恐怕……
细思极恐!
好歹孟焕此时也是大汉征西将军,仅次于大将军与太尉之下,列侯之爵。
而霍去病虽有亲斩右贤王,突袭东大营之功,可现在不是还没封赏嘛。
所以拒绝起来也算是合情合理。
“哈哈哈,无事,只是为兄想到了一些趣事。”
“听说长安城里有一个传闻,城有四门,往年但凡走西门出,必是就职边塞或出塞入伍,而送别之人又多在灞桥作为最后送别之地,便听说此桥有一别称,名曰情尽桥,或是断肠桥。”
霍去病有些迷惑:“嗯?为何不叫封侯桥,或者拜将桥?断肠桥,多不吉利?”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今年才刚满十五岁的少年郎立即闭嘴,微微叹了一口气。
“兄长曾有言,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与匈奴激战者何以百万计,可能得封爵,名留青史者又有几人,是愚弟口无遮拦,兄长勿怪!”
自小跟随在霍去病左右的赵破奴,不由得抬头多看了几眼这位征西将军。
能让小霍郎君低头认错,能让一心只有建立不世之功的霍司马能想到万骨全枯,孟征西不愧是孟征西。
“无碍,我观你冲阵勇猛,也曾想过劝诫于你,去病之勇,当世罕见,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强大,你能凿穿敌阵,身后誓死跟随你的兄弟却不一定能全部跟上。”
“只是细微一想,为兄也就是笑笑作罢,没有细说,这就是你霍去病的风格,打仗哪有不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