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不醒,当晚与他一同会面的,还有郿侯府的管家老仆孟议。
郿侯府的奴仆虽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空无一人,这么大的事情,她不信孟议和那些护院会不清楚。
所以这一趟他必须要进去,了解事情的真相,就算是被构陷,也得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刘陵走后,又出现了一批刺客。
淮南王府的侍卫们收起自己的兵刃,硬生生挨着这些游侠的铁拳,带着自家少主朝着郿侯府走去。
还未等到他们靠近,在另一头的街道处又出现一架马车。
驾为两架,规格与仪仗远不如淮南王的四驾之驱。
可为首一人手持羽林军虎符,在场围堵的众人便不敢过多靠近。
“羽林令陆恢接谕,奉陛下之命,征调羽林军两校人马,护卫郿侯府,若无陛下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郿侯治疗。”
刘建一惊,急忙想要出口劝说一二:“诸位,我乃淮南王长子,淮南太子刘建,事从紧急,不知道可否……通融一二,让我也能一同进去?”
“淮南太子请自重,陛下之命便是圣旨,老夫劝你,还是不要多做多措,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
马车中一名老者露出身形,说话间人倒是挺和善的,只是语意中的拒绝却是格外坚定。
“哗!”
居然是司马相公,真的是那位写下《子虚赋》、《长门赋》的赋圣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目不斜视,对周围人的吹捧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也并没有多少搭理的意思。
这位老者将虎符递给了陆恢,后者立刻会意,组织着现场的南军人手,将郿侯府彻底围了起来,避免再有冲门打搅。
而司马相如则是一步一步,沉稳的走到大门口轻轻叩响。
不多时,司马相如被恭敬的请进,沿着这座府邸诗情画意的园林与长廊,走到了主卧正房。
等他一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血腥扑鼻而来。
屋内人不多,孟西白三家族老俱在,少府奉上太医两位。
“怪!着实是怪异啊!”
负责号脉的太医轻轻放下孟焕的手腕,不断的看向胸腹与心口两条肉皮翻卷的伤口上,越看越是对自己毕生所学产生怀疑。
“不,不应该,按照如此伤势,郿侯安能有如此强劲的脉搏?”
太医缓缓回头望向众人,众人比他更茫然,只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两位太医也有些不明所以,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個所以然来。
府外的人在等消息,可他们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根本不敢说结论。
如果不看身上的伤势,单纯从望闻问切的要点来看,郿侯身体康健,少年人气血磅礴,哪里有重伤濒危的迹象?
还好将作大匠公孙造不在,不然他的内心应该更加崩溃。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既死又生的叠加态,简直骇人听闻。
司马相如也有些吃不准,只是想着临行前陛下对他的吩咐,恭敬的将两位太医请出了房间,又让三老暂且退下。
等到屋子内只有他和孟焕两个人的时候,司马相如蹑手蹑脚的走到榻前,轻声细语的附耳说道。
“郿侯,您托冠军侯所送书信已呈陛下,司马相如应邀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