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为今之计……”
“行了,我知道阿妹你是为我着想,但是你一介女流之辈,就不要掺和进我们这些男人们的事情,你还不如学学那些汉人女子,做好主内之事,找个心仪的如意郎君。
最好是实力强大的坚昆大公,或者那位如今在西域风生水起的乌孙昆弥。
真要想帮我,争取到他们两位的支持,也好过在这里扫了兄长我的雅兴。”
有父王在,尚且还能遏制住于单的脾性。
如今无人约束,于丹竟然对帮他甚多的妹妹都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或者说也不是单纯的厌恶,是不耐烦妹妹对自己的管教。
雅娜不理解,难道权力真的如此可怕?才仅仅一个冬季,就能将原本那个虽然不耐烦,但至少还能听从她意见的大哥,变成一个刚愎自用的陌生人?
如果她能晚生许多年,看过史书上的王莽,还有那些农民起义,骤然身居高位的人,或许就能明白。
什么叫做利欲熏心迷人眼,于高位处更容易跌落,在低谷中才能奋发前行的案例。
没等雅娜继续劝谏,于单已经极度不耐烦的呼唤着营外的亲卫,传递着他掌权后的第一道命令。
“来人,传莪之令,诏邀各部族族长,于夏日之前赶到王廷,朝贡本单于登继大位!”
“单于,除了召集朝贡,恭迎您继位以外,是否还有其他缘由?”
亲卫的提醒不无道理。
别说新的单于,就算是老单于要召集诸部,也要有一个能为大家带来利益的理由。
通俗一些的方式,就是组织一场声势浩大的南下劫掠,用胜利和功勋,彰显新单于的威望,以达到震慑群雄,压服不臣的目的。
然而这个时候,于单却又犹豫了起来,先是下意识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目光中露出求助的眼神。
雅娜斜睨着于单,心中的火气还没下去,不过连续几个深呼吸后还是郑重的说道。
“如今漠南新败,我族丢失焉支山、阴山草场,确实需要一场大胜,洗刷耻辱,宣扬威风。”
于单颔首,认真的点了点头:“那就如此约定,夏末秋初,南下劫掠!”
眼见亲卫转身就走,雅娜急忙开口制止:“且慢!!!”
“兄长你就这么下令相约?”
“不然呢?不是你建议我南下的吗?”
“那也不能这么下令啊!伊稚斜叔叔南下是打防守薄弱的辽东,我们南下是打哪儿?硬碰阴山鹿城的卫青主力啊!况且阴山西侧还有一条随时可以出动的焉支毒蛇!”
这下于单也不糊涂了,恨恨的右手锤左手:“兀儿浑那个废物!”
再愚笨的人也不会觉得和汉人主力硬碰硬,对于单于王廷会是好事。
他父王南下无数次,汉人也北上无数次,不羞遁走的经验告诉他们,汉人不是泥捏的。
君不见汉人的偏师为何老是遇到王廷主力,而正军不是迷路就是无功而返?
匈奴人真想硬碰硬,王廷想一决生死难道还会遇不到正军?
不过都是刻意避开罢了,让各部消耗汉人,自己专打名气大的偏师,好吃软糯还不磕牙。
比如说李广!
偏师出战三次,被军臣单于摩擦了三次,更有一次直接被俘,要不是小飞侠会飞,差点就先李陵一步成为王廷阶下之囚。
“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你叫我如之奈何!?”
看着于单恼怒的样子,雅娜深深吸了一口气。
“中行说曾有一言,攘外必先安内,小妹深感认同!”
“效仿汉人春秋时期的霸主,召集左贤王与左谷蠡王会盟,约于阴山之北,筑高台,祀天神!”
“待得伊稚斜登台献礼天神之时,刀斧手齐上,一击必中,再弹压其麾下各部。如此,可先安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