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朔方城内传来了消息!”
硝烟散去,借着暮色前昏沉的日光,眺望战场内一片狼藉。
右侧大营已经攻破,隐隐约约间,孟焕只能看到部分残兵,在朔方城派出的骑队守护下,慢慢回了城池。
而预设城外营寨,本就是缓冲城池所受到的压力,首尾呼应,遥相支援。
朔方城内的骑兵一阵冲杀,将攻城的器械与攻城军团击退。
如此,左侧大营也算是挺过了冲击,正在重新修筑营盘。
苏建似乎并不想轻易放弃右大营,一点也没有退回城内的想法。
否则,明面上没有了牵制敌军的落脚点,正常城池攻防,就很容易被匈奴围成一座孤城。
“荀彘战死了?”
传令兵给孟焕带回来一个很是让他震惊的消息。
这可是自攻守易型以来,阵亡的最高级别军官,十七等爵驷车庶长,征北军右军偏师将军。
当然,最令孟焕震惊的不是荀彘的身份,而是未来。
如果按照原本的路线,荀彘本不会如此早的战死。
他的未来可是封候拜将!
更是收复朝鲜的大将之一,虽然后面因为各种骚操作,抢功、不遵诏令、不遵军令、伤亡过大,而被汉武帝赐死!
可荀彘怎么说,也算是朝鲜第一次回归祖国怀抱的见证者和参与者!
如今的他还远远没有达到应有的高度,却早早夭折。
这种历史的改变,才是他震惊的原因。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bug。
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的翅膀,已经扇出了唐柿、赵德邦、呼衍克、贺兰奔这些不在史书中的无名者。
历史早就和命运一样,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荀彘之死,好像又变得没那么重要起来。
“大将军,朔方城那边有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黄雀还未出现,还请猎人按兵不动!”
“哈哈哈!没想到一向严肃沉闷的卫大将军居然也有风趣的一面。”
“替我转告卫大将军,焕自知晓,勿虑也!”
说起来,荀彘死的不冤。
还是惯性思维害死了他,自冒顿单于死后,匈奴人很少去打硬仗,更不用提富有牺牲主义的攻城。
不明白伊稚斜是如何做到的。
就像是一個长期被欺负,不敢还手的老实人,突然有一天一反常态的发起了火,旁观者会有不好的预感,可是身处局中的霸凌者是没有那种感觉的。
他们还会因为难以置信,这孙子怎么敢硬气而惊恼。
直到刀子砍在自己头上的时候,才会幡然明悟,原来他真的敢还手,还敢杀人。
孟焕回头,问向了贺兰奔:“话说,伊稚斜都打了几天了,照理说于单距离阴山更近,怎么还不见踪迹?”
“末将也正奇怪呢,我撒出侦骑探马越过阴山往北而去,这于单的大军就和草原上的风一样,根本见不到一个影儿。”
孟焕是越想越觉得蹊跷,难不成于单真的就一点大局都不顾,完全坐山观虎斗?
别看白天伊稚斜打得很猛,这里是草原,想要原地造攻城器械很难。
再毁几次器械,伊稚斜估计也只能围而不攻,和征北军大眼瞪小眼。
一旦显露颓势,敢往后撤,卫青就敢把一场撤退给他打成溃败。
好像伊稚斜确实来得有些太早,且根本没有和于单汇合,直接就缠了上来。
而于单的大军也很没来由的没有出现,正常来讲,至少要像他这样,护持住友军的侧翼,多多少少尽到掩护掠阵的作用。
思来想去,孟焕也只能把这一切归结到该死的单于之位斗争上去。
人性嘛,向来如此!
“贺兰,我有个任务想要交给你,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听到孟焕的传唤,贺兰奔也是目光坚毅的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只要大将军有令,贺兰奔万死不辞!”
单手扶起这员猛将,孟焕也是把目光移开,投向了身前这一座高山。
狼山,就如同秦岭之于中原大地,它是阴山山脉的东北至西南走向的一处高势支脉。
分割漠南与漠北之间,往南的河套地区就是青青草原,往北是黄沙漫天的沙漠地带。
而这座高山本身有起伏绵延的地貌,高处如云,低凹处又如山间林径。
是后世有不少极限运动爱好者的圣地之一。
所以,越过狼山不是不可能。
只是不适合军队通行。
否则马匹和物资带不上,个别凶险的路段,更是要借助缆绳和镐锤才能通过。
本来前几天让贺兰奔严防死守各大能够通行的小路和山涧,就是怀疑匈奴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