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奔的处境有些微妙,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摆在他面前。
好消息是,自己效忠的征西大将军没有猜错,在伊稚斜的背后三四十里外,确实发现了于单的主力大军。
这位新晋单于很特别,前面伊稚斜打死打活,他却有种闲庭若步,坐看云卷云舒的闲适。
原本左贤王部嫡系在前,军臣所部在后,隔绝伊稚斜对自己兄长们的老下属寻求援助。
所以,坏消息也很明显。
于单左贤王部有六支万骑,军臣单于八支,屁股后面的伊稚斜部六支。
而他……
区区三万人而已?
左边是阴山山脉,前后腹背夹击,右边倒是能跑,但是能跑到哪里去?
好在也不是天无绝人之路,临行前大将军早有嘱咐,给予了他三枚锦囊。
“若是前路无阻,可拆开蓝布锦囊,若是遇到于单大军,可拆红布锦囊,剩下一黑一白,先不要着急打开,等到你觉得危急存亡之时,先打开黑色,可解困顿;若是遇到有援军出现,再拆开白色。”
“切记切记,此为吾《孟氏兵法》的精髓所在,勿要提前打开,否则,锦囊不灵,汝必丧命!”
他也不知道大将军为什么有话不一次说完。
从昨晚上拿到锦囊开始,他的内心就和猫挠一样,总想先睹为快。
可是一想到大将军所说,拆开失效,必死无疑。
笃信天神信仰的贺兰奔又收回了好奇的手,还是忍耐了下来。
“如今第二点已经应验,某家果真遇到了于单的主力大军,现在应该能打开红色锦囊了吧!”
贺兰奔感觉自己双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知道此行有危险,但是没想到居然这才刚刚离开伊稚斜的大营不过三十余里,就能转角遇到爱。
贺兰奔从怀中取出被他珍贵保藏的四個锦囊,择出红色的那个,细细的解开麻绳,拿出一张磨薄的羊皮信笺。
只见其中写着:
“背朝于单,防御伊稚斜!”
字数不多,却是叫人心中发凉。
正面硬刚他都觉得自己毫无胜算,结果大将军还要自己背朝于单?
反而去挑衅先前与他秋毫无犯的伊稚斜?
要不是知道自己忠心耿耿,孟大将军也对自己有器重、提拔之意。
贺兰奔差点就想着是不是孟大将军不信任自己,故意挖了坑,把人骗下去之后活埋。
可是此时要不要执行锦囊中的命令,就成为了他纠结的地方。
“要不,我继续打开看一下其他的锦囊?”
贺兰奔狠狠的抓着头上油乎乎的头发,又一次打起了全拆的想法。
可是一想到自己在焉支山的劳工大营内,暗无天日的劳作,如同牛马一般供以驱使,他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
却在他犹豫之时,其实于单的脑袋也不比他清醒多少。
“这……突坤尼大将,这怎么和你说的有些不一样啊!”
“你不是说那些汉人一定会去攻打伊稚斜吗?为什么会有一支如此奇怪的骑兵,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突坤尼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毕竟计策也算是出自他口,人家不按剧本配合,他也没办法让对面配合他去做决定。
不过就在他思考借口之时,他一眼发现了军队中被人簇拥而立的主将。
“咦?这不是贺兰部的杂碎吗?”
“不对啊,这不是征北军,也不是那个姓霍的小子带领的军队。”
贺兰奔,就算是化成了灰他都认得。
当日像是撵鸡赶狗一样缀在他屁股后面的人就有他一个。
就算是平日里相聚在右贤王帐下聚众畅饮的时候,他与贺兰部也算是关系还算不错。
“什么不对劲?什么不是征北军?”于单被搞得脑子更加糊涂了,不明白自己新得的这一员猛将,到底说些什么。
突坤尼却没有第一时间应答。
反而看着贺兰奔,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绝佳的妙计。
“单于,此人或许您也认识,只是他陪同右贤王的次数太少,所以您没有什么印象。”
“我认识他?我该认识他吗?”
“单于明鉴,此人名叫贺兰奔,正是昔日与我同聚在右贤王麾下的大将,贺兰部之主!
我与他关系……那可是过命的交情!”
“单于稍等,且让某上前与他搭上几句,看看他究竟为何而来,所行何事。”
于单不疑有他,反倒是心中感动不已。
“你们好好看看,什么才是忠勇之士?什么才是有担当?”
“孤身入敌营,敢问世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