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发生的事情,无人关心。
毕竟那里都是不毛之地。
汉人关心的是土地能不能种庄稼,凡是不能种庄稼的都不会是好土地。
能拿下漠南漠北,那是准备将这一片地区变成大规模的养马地,以及肉食养殖基地,有利可图才会有人光顾。
而在此时的西域,乌孙国赤谷城下。
原本客居在城外多日的赵德邦终于答应了军须靡的邀请,入城去王宫饮宴。
正如他劝慰军中将校所说的一样。
“彼强我弱,我不会轻易让自己涉险!”
“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最担心我出意外的,应该是乌孙国的权贵们!”
“我华夏之地,自古以来讲究的是师出有名,我若有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出兵借口吗?”
结果显而易见。
进入王宫后的赵德邦,面对的便是老昆弥的亲自接见。
公主相伴左右,太子敬酒赔笑。
这就是国家强大以后,弱小者对强大的该有的敬畏。
当然,这也要国王有脑子,也不是人人都如猎骄靡与军须靡一般,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很多一辈子连自己城邦都没有出去过的国王,有时候和夜郎国那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毛翀当日在临羌国出使,便是如此。
待酒足饭饱之后……
“哎呀呀,赵家兄弟啊!说起来你与我乌孙国也是颇有渊源啊!”
军须靡绯红着脸颊,笑吟吟的对着赵德邦发起着攻势。
“我记得你的母亲,昔日就是从我乌孙国嫁去了玄甲寨的女子。
我和你说呀,你母亲可不得了啊,以前和我父王可是有三分血缘相关,严格说起来,你我之间其实可是表兄弟呢!”
赵德邦有些想笑。
他母亲可不是盖德马他娘那样的人物,老盖头抢的是大宛贵妇人,他爹看不上贵族,觉得屁事多难伺候。
他母亲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游牧少女,再普通不过。
毕竟他可是做儿子的人,还能不如外人了解他的母亲?
心如明镜的赵德邦也没有出言反驳,反而饶有兴致的陪着军须靡的演起了戏。
一口一個表兄,倒是差点把军须靡给叫的有些怀疑人生。
差一点以为这厮是不是故意如此,想要和他争夺昆弥的继承之位?
只不过很快他便被自己这个滑稽的想法给逗笑了。
他可是乌孙公认的太子,被老昆弥培养了十三年的太孙,培养了十四年的太子。
“德邦我弟啊!既然咱们是血缘至亲,你又在自幼与征西大将军一同长大,如今更是大汉的将军,不知……”
“咳咳!表兄,请称呼我为征西将军!”
猎骄靡与军须靡相视一眼,互相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惊。
什么玩意??
这就又升了?你丫的跟着姓孟的骑着大宛良驹升职的?这么快?
不过很快,两人眼中便露出了一丝喜色,太子军须靡更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贤弟近期有接到长安的消息?”
乌孙使者都还没回来,这赵德邦居然能提前一步得到消息。
大汉的侦骑可真是不同寻常。
或者说征西军的侦骑,速度简直不要太快。
“是大将军送来了信件,鄙人承大汉皇帝陛下恩重,已册封为敦煌侯,食邑三千,接任大将军昔日的征西将军之职。”
话音刚落,王宫饮宴的乌孙君臣们先是一阵惊呼,随后便是一阵热烈的吹捧。
热闹过后,军须靡却是唉声叹气的一脸惆怅。
“太子表兄,可是有甚烦心事?”
“唉~~,贤弟有所不知啊!先前我乌孙国出征大宛时,曾不小心与你大汉的军队发生了一些误会。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我国大败而归,但是为兄心中仍然觉得心中愧疚万分吶!”
“大汉的皇帝陛下乃是这世间最为强大的君王,我担心那点小小误会可能会让陛下心中不虞,所以派遣了使者日夜兼程去献降表顺书。”
“照理说,如此态度,应该很快就能平息陛下心中的那一点点不满,可为兄心中就是有些着急。
不知道大将军回传你的信件中,可有提到我乌孙国的使臣?”
看着军须靡情真意切的表情,要不是盖德马就在他的军营中吃肉喝酒,大声吹嘘自己阵斩乌孙左都靡大将的光荣历史,赵德邦都觉得这太子是大汉大大的忠臣番邦。
“还别说,真有那么两句!”
“哦?那贤弟可否告知为兄一二?”
于是乎,赵德邦便把乌孙使团失期,陛下勃然大怒举兵的前因后果给乌孙君臣说了一遍。
猎骄靡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