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邦包围赤谷城,足足在四门之外建造了四座营寨。
除却烂尾的北门营寨以外。
一年的时间,其他三门基本都是夯土做墙,立木为辕门,望楼、拒马、鹿砦一应俱全。
如果是冲辕门,盖德马给他一百个胆子,乌孙人也不敢傻乎乎的用骑兵去冲辕门。
那也是骑兵攻城,用尸体做人墙往上堆有什么区别?
军须靡要冲击的,是围绕着城门口子,深扎的那一层鹿砦。
而盖德马的枪阵,则是严阵以待,护在鹿砦前方,防止骑兵抛绳拖拽。
“所有人,不要停下,继续往前冲!”
就当盖德马以为乌孙的游骑将要迂回抛绳的时候。
这批骑兵没有做出任何迂回和减速的动作,反倒是直愣愣的往前直冲,似乎就是要奔着他的枪阵而来。
距离一点一点拉近。
清晰到盖德马已经能看到第一排乌孙骑士脸上的恐惧。
只是这种万马奔腾的集群冲锋,不是你想停下就能停下。
道理和挤地铁一样,前排的骑士想勒马,但是汹涌的马群距离空间太小,会把前排的战马逼着继续向前冲锋。
“军须靡!!你疯了不成?”
盖德马的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急忙呼喝着麾下的联军士兵稳住阵型,不得移动分毫。
随着轰隆一声撞击,长枪穿刺马颈,又直接刺穿身后的骑士。
但是源源不绝的骑兵还在往前冲,一根接近三米的长枪上就像串着糖葫芦一样,挂满了人与马的尸体。
要不是撞击力度让长枪的尾端深扎在大地之中,光是剧烈的撞击,就足以摧毁第一排的枪阵。
盖德马奋力的挥动着巨剑,巨力之下,战马被打得向后倒飞,血洒长空。
单以个人勇力而论,他的力量已经足以用传奇来形容。
“第一排后撤,第二排预备!”
盖德马奋力的呼喝着指令,只可惜战马的速度远远快于步卒弃枪后撤的速度。
后续接踵而至的战马踩踏着同伴的尸身继续往前,将退后不及的联军步卒撞倒在地,然后踩作泥泞。
只是好景不长,还没来及得意,便是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长枪穿刺。
联军十层枪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突破。
盖德马双臂震得发麻,他是万万没想到,军须靡会做出如此激进的方式。
正常战场上,一名骑兵冲阵,至少要一换三才算是对得起一名骑士与战马的培养代价。
但是拿骑兵和步兵三换一,这种战损要是换到大汉,就算最后胜利班师,恐怕也要被刘彻气得斩首示众。
也正是因为没想到,所以最后从第七排开始的枪阵,还没等到敌人的冲锋,就已经先一步溃逃,往鹿砦的后方跑去。
“勒马止步!!!”
军须靡的位置已经退到了骑兵中间部分,看着被削得越来越薄的骑阵,他的内心也在滴血。
但是他知道,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一战他都必须要打出威望,胜过汉人一阵。
否则乌孙无人敢战,汉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战的神话,便会深深刻印在乌孙人的心底。
当他振臂高呼的时候,只有他身后的骑兵能够接收到命令开始减速。
在他之前的骑兵还在继续往前冲。
穿透枪阵只是开始,等待他们的就是鹿砦空隙间长枪的穿刺。
撞上三角固定结构的鹿砦,成组相连宛如墙面,就像是两根削尖的木刺交叉向上摆放,中间再摆横木加重自身重量,前后端都要深扎在大地之中,起到稳固的作用。
与枪阵不同的是,枪阵失去了士兵稳定枪尖,往往一轮撞击就会歪倒或是折断。
而鹿砦的三角结构却能很好的稳固在原地,任由躲藏在其后的长枪兵穿刺战马。
有骑士尝试纵马跳过鹿砦。
可是故意设置得很高的鹿砦上端同样是尖刺。
顿时守在鹿砦前后方向的两边士兵就感觉自己头上,下起了瓢泼血雨,伴随着碎肉和各种内脏散落一地。
“抛绳!!”
后方的乌孙游骑扔出一根根长长的麻绳,然后十数人骑着战马开始拖拽。
“稳住!!随我压上去稳住鹿砦!”
跟着汉军一路从临羌打到莎车国的龟兹士兵固然害怕,但是长期顺风顺水的他们也算是凝聚出了一丝无畏的军魂。
在盖德马一声令下,纷纷上前抱住鹿砦,试图用自身的重量压住这道防线,避免被乌孙人拉开。
然而人力又岂能和加速度下的马力相提并论。
随着抓握住拉绳的乌孙游骑开始发力,宛如城墙耸立的鹿砦也开始摇摇欲坠。
“赵德邦,我焯你祖宗!你荡在后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