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瑙季,身毒北方邦的一个城市,位于恒河岸边,以其香水产业而闻名。
往后倒推六百五十年,这里是玄奘西行经过的第一座天竺城邦。
而现在,这座古老繁华的城邦前,却是林立了摩揭陀与憍萨罗联合身毒诸国所组建的三十万联军。
这三十万或许不是身毒所有的兵力,但从精锐程度上来讲,已是最顶尖的一批战力。
憍萨罗国的国主伽犀那,摩揭陀国主那达,都是亲自带着国中精锐相约在恒河南岸,静静眺望着北方。
“伽犀那,当初说要为那劳什子大明王找回公道,你不是跳的最欢吗?”
“怎么?如今贵霜五翕侯一完蛋,你就准备翻脸不认人了?”
伽犀那冷冷的看着那达,表情十分的严肃。
“世间活着的佛陀,有乔达摩·悉达多一人即可,如今再来一个什么东方大明王。”
“那达,你希望未来你儿子继位的时候,需要这位大明王同意才允,然后亲自捧着摩揭陀的绿宝石王冠为他加冕吗?”
说起这個,伽犀那就觉得来气。
原来知道孟焕此人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很挣扎纠结。
毕竟曾经这片大地上出过一个释迦牟尼。
他的信徒比迦毗罗卫国的军队还要多,这些人不认故国,心心念念都是跟着佛祖修行。
虽然释迦牟尼从来都没有攻击过任何一个城邦,也从未唆使信徒做出过任何暴力的事情。
可这些国王并不会这么认为。
存在就是威胁。
事实也证明,他们的顾虑并没有错。
在释迦牟尼死后,释迦族还能凭借这位族中圣人的影响力,轻而易举的拿下整个北方邦诸国的领土,外加一个比哈尔邦的领土。
若非琉璃王横空出世,后来还有没有孔雀王朝的诞生都是二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可孟焕不一样,他年轻,而且手中掌握的力量,远远超过昔日的释迦。
这又如何不让两位王者为之惊惧。
“唉~~”那达王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问道。
“汉人的强大你也看到了,他们打败贵霜五翕侯甚至都不需要动用太多自己的力量。”
“如今你要牵头和汉人一战,难道就没有考虑战败的后果吗?”
“我已经托人去东方问过了,汉人消灭了匈奴,打败了乌孙,斩灭了楼兰、临羌、莎车等共七国,整个西域几乎都被他们囊括进了大汉的疆域。”
“就连五翕侯的宗主国大月氏都已经向大汉天子称臣朝贡。”
“而且你知道吗?”
那达王顿了一下,随后痛苦的捂着脸,有些不得不承认的继续说道。
“来到我们身毒的还只是汉人四支对外征伐大军的一支,大汉的强盛超乎你的想象,他们居然同时向朝鲜、夜郎、东胡发起了战役。”
“光是一支军队就有十万人之众,西域那些诸国联军还少说也还有十多万,你叫我如何有信心一战?”
一时间二王都有些沉默。
良久之后,伽犀那方才说道:“试试看吧,他有十万人,我们可是有三十万。”
“若真是穷尽百国之兵,聚兵百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人多打人少,三十万人,就算是三十万只羊,想要杀个干净,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情吧!”
“汉人远征并短缺粮草,只要拖久一点,一年不够就两年,两年不够三年,总有胜利的时候。”
也许伽犀那没有了解过华夏历史上,曾有一位名将叫白起,也不曾听闻牧野、巨鹿之战,以少胜多的巅峰战绩。
不然,还真不知道他能不能说出如此有底气的话。
看着辽阔宽广的恒河,伽犀那有些懊恼的补充道。
“只可惜早些年轻敌,让贵霜部偷取犍陀罗城的时候,我等利欲熏心没去驰援。”
“没有身毒河的阻拦,汉人一路南下如履平地,我等失去了先机,只能依靠恒河搭建工事。”
“希望这样能止住汉人的脚步,让他们知难而退吧。”
伽犀那所说的身毒河,就是后世所称的印度河。
此河流在犍陀罗之北,自东北向西南而流,搭配青藏高原的山脉险峻,正好如长江之于江东,横亘在身毒入境的通道口处。
而恒河则不然,它地处青藏高原以南,虽也有部分地势可做天险阻隔,但是大部分的地方还是一片空白,无法起到有效的阻拦作用。
联军屯兵于此,也主要是以威慑为主。
如汉军不顾联军势大执意南下,诸国联军便能趁势自东向西,重新将身毒河流域囊括在手中,如此便能关门打狗,将汉军堵死在身毒境内。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