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
如果还是过着以前的生活,充其量就是焉支山草场上,只知道牧羊放马,每日逐水草丰茂而居的骑手。
可现在他们能与晚辈们好生吹嘘一句。
你爷爷我当年也是跟着孟大将军,用马鞭狠狠抽过身毒小瘦猴子的征西军好汉。
“我曾经和大家说过,我之所愿,但愿大汉疆域无垠,但愿大汉的旗帜插满天下所有的城池。”
“终我一生恐难完成,所以我只希望征西的长枪只准对着海外,不可朝向境内。”
“若我归,则我们还是一群可以落叶归根的游子,若我不归,大汉将不再有你我容身之地,我们就是一群游荡在故土之外的游魂!”
“称王争霸固然是人生宏伟的目标,但我这一生恐怕都无法见到罗马城那巍峨耸立的城墙。”
“所以……回去我也许还能回来,如果不回去,就算打下安息与罗马,你们告诉我,一群大字不识的糙汉子,如何能教当地人汉语?如何能治理国家不生乱?”
在西域,有将作大匠们帮他建设西域,在身毒,也有刘安就封,替他治理身毒的百姓,维持平衡。
论打仗,这些骄兵悍将自认不输其他人,可是论治理地方,这些人都识趣的闭口不言。
新投奔而来的雷被等人倒是可以,可他们才几个人?
没有根的供养,打下来的疆土就是无根浮萍,就如同蒙古帝国建立的元朝一样,包税到最后,就是被反向同化,成为身毒,乃至于其他国家骄傲的历史。
那样的话,可能某一天三哥们的历史课本上,会出现一句:伟大的身毒大明王陛下,是我们历史上最强大的一任佛主制君王!
就像是韩国宣称,李二是他们高句丽的后裔,曾经被高句丽将领杨万春射瞎了一只眼睛,朝着他们跪地乞降一样可笑。
赵德邦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了解孟焕。
只要是孟焕下定了决心,别人根本劝不回来。
“如果皇帝不让你回来,让你安心在长安城内养老,你怎么办?”
“那多好,莪也乐得清闲,做个安乐公也是不错。”
“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相信你自己,我已不是昔日的沙匪小首领,你也不是曾经流窜在西域各国收集商队信息的沙匪小侦骑。”
“德邦,如果没有我,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带领着征西军,继续往西而行。”
至于,如果有新人空降主帅之位……
比如说类似于李广利这样的人。
二人都没说,但是依着他们之间的默契,答案只有一个。
干他丫的。
“好了,你们不是一直都怪我没留下个子嗣吗?这次回去,刚好带着卫长公主一起,让陛下的女儿,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孟焕哈哈一笑,吩咐袁昭整顿汉骑军队,换装两万重骑兵,三万轻骑兵,随他一同回转长安。
不多时,大军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徒留一营的将校还在原地发愣,心中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然后就在这样迷茫的时候,却听到人群中有两声豪迈的大笑声响起。
赵德邦与盖德马气愤,定眼望去,正是新加入征西军的军师祭酒与内事官李尚、雷被。
“如此离别之际,你二人笑什么?”
李尚曾受到过刘彻的赞赏,好几次都想要征辟入内朝,成为朝堂之上的臣子。
平日里不论是孟焕,还是其他人,都对这位代替杨敞后勤调度的军师祭酒分外尊敬。
“我笑各位将军小看了你们效忠的孟都护,同时我也是真心为郿侯足智多谋,运筹帷幄的先机而开心。”
众人纷纷露出不解的神情,不明白李尚在说什么。
“诸位!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这支军队如果没有那些汉骑,没有袁昭那些汉人将军,可还有一分属于大汉?”
“德邦将军啊,也就是孟都护信得过您,若他不回,这支军队可就再也没有了大汉的掣肘,届时您想遵旨就遵旨,想抗命就抗命,毕竟主将不在,你完全可以用做不了主搪塞朝堂之上的命令啊!”
“这既是防止有人与你争权夺位,窃取征西军的编制与成果,其实也是让朝堂投鼠忌器。”
“失去了他孟焕,征西军就是一群骄兵悍将,而他孟焕只要还在,征西军就永远是为大汉开疆拓土的远征军团。”
众人皆是沉思起李尚的话来。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意思?
“而且,你们可别忘了,敦煌、张掖二郡,可还在唐将军的辖下,从张掖突破武威,抵近长安可是不远,而那位唐将军对于孟都护是怎样的感情,我想诸位应该比我更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