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轻声开口,注视着桌后两人
“不敢,我等此生只愿侍奉王爷左右,为王爷效死”
二人跪倒在书桌前,恭声行了一个大礼
“但你们须知,我虽即位监国,但王府人丁零落,朝中之事皆操持于前朝诸臣之手,就算即位,我也不过是个人形图章而已”
“我不过区区一个逃难藩王,若不是因缘巧合,前朝大臣们恐怕连我的名字都未听过,既无名也无权,朝中的大臣也不会听我命令”
“你们二人就是我唯一可以信用的心腹,因此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和你们说清楚”
朱朗脸上神色严肃
“请王爷训示”,二人神情恭敬说道
“第一,若有人找你们打探消息,不该说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要露出去”
“第二,若有人想找你们办事,无论是要官还是办事,你们钱照收舞照跳,但不要给他们准话,回来把他们的名字和要办的事情写给我”
“我等明白”两人神情一凛,齐齐回复
“今天我们从没和王爷说过什么严将军焦将军,只是前来和王爷道喜,恭贺王爷即位监国”
吴继嗣福至心灵,忽然脱口而出
“哈哈哈,好,好,就是这样,你们这样我也能放心了”,朱朗轻笑起来,轻轻拍了拍手
“下面你们给我去办一件事,收集那李明忠的所有信息”
“这人的出身经历,和谁走的近,和谁有仇怨,军中的情况如何,粮饷从哪来,都去打探,不要求你们都查到,但能查多少查多少”
“记住,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打探的时候要注意隐蔽,宁可少些消息,也不能让人注意到你们在查这些事情,知道了吗”朱朗神色严肃
“我等明白”
两人神情一愣,但看到朱朗森冷的目光,心中一个激灵,齐齐应是
李国用两人心中皆是一颤,王爷今日刚刚被人劝进监国,后手就让他们秘密调查城中军队的情况,这其中的事情他们根本不敢深想
吴继嗣看着上方神色冰冷的俊朗青年,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敬畏
实际上这一个月以来,他们早就发现了自家王爷的不同
原本一个富贵闲散的王爷,却开始天天努力锻炼打熬身体,开弓练剑
性情也是大变,从前喜欢的古玩古董冷置一边,甚至卖出了几件从前极为心爱的花瓶古董,补贴府中用度
从前的王爷对他们这些府中老人虽也亲近,但主是主,仆是仆,在王爷面前他们依旧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一言可定生死的家奴,他们每日侍奉在王爷身边,始终是提心吊胆,唯恐惹得王爷不快
但最近却是不同了,吴继嗣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同
王爷对他们依旧亲近,但这种亲近却和之前不一样,如果硬要说,那就像王爷之前所说,似乎真的把他们当成了家人,平等相待
也正是感受到这种变化,两人对朱朗也愈发死心塌地
“这件事很重要,前朝那些大臣劝进心切,不会留给莪多少时间,我需要在他们完成劝进之前,弄清楚李明忠的情况”
“一天,你们最多只有一天时间去查这些事情,明天下午必须把李明忠的情况搜集过来”,朱朗轻声道
“我等立刻就去办”,两人神情一肃,沉声说道
“现在是非常时刻,辛苦你们了”
“为王爷效力,哪有什么辛苦”
两人对着朱朗行了一礼,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等等”
朱朗此时却是叫住二人,从桌后取过两个油纸包,交到二人手中
“我叫厨房准备的枣糕,午饭已过,拿去路上吃”
“卑职谢过王爷”
二人接过装着枣糕的方纸包,眼眶微红,齐齐谢恩
实际上,他们也未必真的会饿着肚子去办差
朱朗吩咐的再紧,他们也不可能连饭都不吃,但他们自己去吃,和被朱朗惦记在心,那是两回事
朱朗挥了挥手,两人这才行礼告退
朱朗站在门口,直到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院门处,这才返回书房
朱朗坐回桌边,凝眉沉思,他并不记得这李明忠是何人
但眼下的局势中,丁魁楚掌握肇庆城外两万大军,名义上更是两广总督,掌控着两广军政大权,手里既有兵又有权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他真的有心,废立天子也不过在其一念之间
而这个时候,李明忠手里的六千桂省狼兵就显得极为重要
只要能够拉拢住这支军队,甚至不需要拉拢,只要李明忠不投向丁魁楚,这六千人就能让丁魁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有着六千人制衡,丁魁楚便无法铤而走险,丁魁楚就必须在朝堂规矩里争斗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发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