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变,几度欲站起身来,但最终还是坐回座位之上
堂中无人言语,气氛极为冰冷,但瞿式耜二人皆是面不改色,神色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丁魁楚终于是缓缓开口
“最后一次,瞿大人,这是最后一次”
丁魁楚冷冷扫视了右侧的瞿式耜一眼,而后骤然起身,拂袖而去
瞿式耜脸上神色平静,看着丁魁楚远去的背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从始至终,脸上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吕大器看着从始至终皆是面不改色的瞿式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而后心底却是升起一丝忌惮,他这些年在就在中枢为官,自以为手段高明,但现在看来,当真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瞿大人此事切中人心,可谓众望所归,但丁大人亦是封疆重臣,瞿大人以后行事或可稍有转圜,莫要太过凌厉”
吕大器对着瞿式耜拱了拱手,不待瞿式耜回话,便自顾自迈步离去
堂中二人皆去,只剩瞿式耜一人端坐堂中,脸上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见两人离去,一直守在堂外的张同敞这才走进堂中
“老师,上次调焦将军入朝一事,丁大人便已经所有不满,又经此事,恐怕丁大人对老师的误会更深”
“这些事情明明不是老师所为,桂王殿下怎可如此行事,这不是要逼着老师和那丁大人……”
刚才的事情他亦是看在眼中,先前桂王说什么让瞿式耜决定,但实际上就是让逼着瞿式耜出面得罪丁魁楚,来通过这封奏疏,而桂王则是躲在身后,好像与其全然无关一般
实际上桂王的计划也确实成功了,他想要的奏疏通过,而丁大人吕大人也一致认为这是瞿式耜的又一次谋划,桂王在其中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还说什么桂省旧臣,这是对旧臣心腹的态度吗
张同敞脸上神色忧虑,但还未说完就被瞿式耜打断
“住口,尔为人臣,如何可妄议君上”
瞿式耜喝了一声,神色严肃的看了一眼张同敞
“但,这……这,日后老师又该如何自处啊”
张同敞张口欲言,但想起老师的性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如何不知这是殿下之计,但殿下之计却对我大明有利,既然如此,老夫又为何要阻拦”
“国事日艰,山河破碎,我大明江山已至危急存亡之刻,如今我只恐殿下手段不够高明,心计不够果决,此时我大明需要的是独断万里的英主雄主,也只有这样,才能收拾我大明山河,再造乾坤”
“若殿下能再兴大明,收复祖宗基业,老夫纵是粉身碎骨又有何妨,我只盼殿下能早日收拾山河,恢复中原,若能如此,老夫纵是身死,亦有面目于地下,见我大明列祖列宗”
瞿式耜声音低沉
张同敞张口欲言,但看着已经两鬓微白的中年男子,又说不出话来
堂外微风拂过,院中的梧桐树影摇荡,发出沙沙的轻响,恍如在与天地盟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