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内外,双方军卒隔墙对峙
城头之上守城士卒林立,而城墙之下大军亦是排列成阵
苏观生的军队分为两部,着甲的七八百人列于阵前,阵型严密,后方的一千多人则是保卫着队伍中的十几辆板车
正在这种紧张时刻,城头上忽然坠下一个吊篮,一个人影走出吊篮,便冲着苏观生军中疾驰而来
那坠下城墙的人影很快便被放入军阵,到了苏观生身前
苏观生看着眼前身穿绿袍的中年男子,眉头微皱,开口问道
“城中叫你来是何意,为何还不开门”
“大人稍安勿躁,城中诸位大人令下官入阵核对桂王教令,若是核对无误,自会开城迎接大人”,绿袍官员恭敬道
“带他去”
苏观生冷笑一声,一個下属便将绿袍官员带到一侧
他也知道陈邦彦获得诏书的情形,桂王给陈邦彦的是密诏,以眼下城中官员的反应来看,桂王的行动恐怕极为隐秘,城中一众官员似乎到现在,才发现了自己竟是奉命而来
只是他手中的教令可是桂王手书,他又何惧别人查验
随军吏员将那红袍官员带至一侧,地上摆着一张不知是从哪个茶摊取来的破旧木桌,吏员取出桂王书信,由两方镇纸一上一下压住纸张两端,摆在桌上
那绿袍官员见信纸取出,就要上前查看,一旁两个士卒却是一左一右将他拦住,不让其接近
随军吏员轻声开口道
“这位大人就在此处观看即可,不必再接近了”
绿袍官员看了一眼旁边的苏观生一眼,但苏观生却是面无表情,绿袍官员无奈,只得探着脑袋,去看那摆在桌上的纸张
这封教令可是苏观生入朝唯一的法理依据,若是城中那几人派下死士将这教令毁去,他上哪说理去
如今桂王明显被城中的几个奸贼把持,手里有这封教令,日后无论他去哪里都能有话可说,若是没了这封教令,他才真是百口莫辩
虽然眼前这绿袍官员看上去不似什么死士,但苏观生可不会让他轻易接近这份教令
那绿袍官员探着脑袋看了一阵,似是不死心,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只见那信纸赫然也盖着一方桂王府的红色大印
那绿袍官员仔细比对了半晌,发现两方大印无论字迹,纹路,大小,皆是一模一样,这才终于死心,收起怀中的书信
“可是验完了”,苏观生面无表情,轻声开口
“验完了,确为桂王府之印”
“那就让城中赶紧开门”,苏观生冷喝一声
“下官只是受命前来查验金印,如今查验完毕,请让下官回城复命”,绿袍官员此时却是闭口不答
苏观生显然也是知晓了这绿袍官员的小心思,但也不去管它,直接挥手让人让人放行,一个绿袍小官而已,他也懒得和此人多说
那绿袍官员被送至城下,很快城下的吊篮就再次升起,将那绿袍官员吊上城去
那绿袍官员上了城,很快便被送到城头三人跟前
“如何”
丁魁楚满头大汗的绿袍官员,开口问道
“确认无误,那上面的印信确为桂王府之印”,绿袍官员低着头,恭声开口
“听到了吧,听到了吧,瞒着我等一众大臣,私自令人调兵入朝,桂王究竟将我等国朝大臣置于何地”,丁魁楚愤怒开口道
整个城头皆是回荡着丁魁楚愤怒的咆哮声,所有人皆是噤若寒蝉,瞿式耜二人也是沉默不语
瞿式耜心中轻叹一声,其实他在看到苏观生领军抵达城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这必是桂王所为
作为旁人眼中的幕后黑手,他仔细审视过桂王的行动,对桂王的了解也比旁人更加深入
桂王从劝进之初到现在所做的种种事情,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兵权
调焦琏入朝是兵权,拉拢李明忠是兵权,如今调苏观生领广州兵卒入朝,还是兵权
这桂王似乎天生就对兵权有一种异样的渴求,甚至为了能够尽可能多的抓住兵权,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完全不顾及朝中的局势
如今已有乱世之相,自然应该看重兵权,瞿式耜也知道兵权的重要性,所以他才在靖江王之乱中,扶植起焦琏这一亲近自己的将领
但桂王太看重兵权了,又太过操切了,就像如今眼下的事情,一旦稍有不慎,那就是中外震惊的兵乱大事
城头上丁魁楚也是渐渐冷静下来,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三位大吏皆是阴沉着脸不说话,城头上的空气几近凝滞
“如今既然教令为真,那便需要速速拿出一个章程处理此事,大军绝不可久顿城下”,吕大器开口道
“那吕大人有何高见”,丁魁楚转过目光,看向吕大器,开口说道
“如今赣省频传消息,说是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