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倒是知晓此事,只是孤初临朝政,对朝中人事颇为生疏,朝中之人是贤是愚孤亦不知,王公公久历朝务,是以孤才将此事交予王公公处置,令其斟酌取用”
“但听李阁老所言,刘湘客此人倒是忠直贤良之臣”
“王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罢去此人”
年轻的殿下神色不满的盯着下方的王坤,言语间却是一推二五六,将事情的责任全都推到了下方的中年宦官身上
王坤听到上方的王爷言语,心中这才骤然一松,暗道这桂监国殿下果然还是讲规矩的,自己给他送了银子又答应为他办事,这监国殿下也替自己遮掩了一番
但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桂监国虽为他掩过了最大的罪责,但那李永茂恐怕就只能靠他自己去应付了
如果他不能斗倒了这李永茂,那这桂监国殿下恐怕也不会再保自己
王坤扫了一眼下方的李永茂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而后便朗声开口道
“启禀殿下,李阁老说这刘湘客是贤臣,但臣却是不知道这刘湘客贤在何处”
“这刘湘客御史出身,因有风闻奏事之权,此人几乎是无物不弹,朝廷军政大事他要弹,朝中大臣府中花边私事他要弹,甚至皇宫用度天家私事他也要弹”
“此人仗着自己御史的身份,只要能让其声名鹊起之事,他都尽皆弹劾,这分明是个卖直求名的虚伪之辈,如此狷介狂人,如何可入经筵”,王坤朗声开口
听得王坤言语,下方大臣眉头微皱,但却没有说什么,这刘湘客确实是朝中有名的喷子
底下其中一些曾被刘湘客攀咬过的大臣,更心中不由暗自点头
那群御史当真是太过放肆了,你要咬就咬,皇上,内臣,朝中军政,那么多事情你都可咬,何苦为难咱们这些同殿为臣的自己人
“一派胡言”
众臣正在思索,一道怒喝忽然响起,却是将众人吓了一跳
只见李永茂脸上怒气冲冲,死死盯着上方的王坤,朗声开口
“御史之责,便为风闻奏事,进言劝贤,若不能秉公直谏,那还要督查院御史何用”
“朝廷军政之事,倘有不合如何不可谏,用与不用在于朝廷,谏与不谏责在御史,大臣私德有亏如何不能谏,宫中用度若是靡费,又为何不可谏”
“刘湘客身为御史,所言所谏俱出公心,其屡屡进奏,正是他忠直在心,不避他人私议,如此刚直贤臣,为何不可入经筵”
李永茂声音洪亮,一旁督查院一众御史闻言更是频频点头,看着场中的李永茂,脸上神色和善
若没有老子在旁监督,你们这群混账不知要犯多少错误,你们这群家伙竟然还整日不满,不知感恩,当真是不为人子
众臣看着上方的王坤,但王坤脸上神色却是没有丝毫变化,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骤然开口
“得了吧,李阁老,不必在朝中做此大言了”
“粤省之臣还则罢了,但我等俱从闽省而来,真当我等不知道吗,李大人执政赣省时,这刘湘客就是李大人麾下干将,李大人既欲举荐私人,又何必在此说这煌煌大言”
下方群臣一愣,一部分未知此事的粤省之臣顿时哗然,原来这刘湘客竟是这李永茂麾下的大将,怪不得他如此力争也要将这刘湘客保进经筵
原来这李永茂是眼看自己暂时无法辅政,便准备往中枢安插一个自己人
而其他知晓刘湘客与李永茂关系之人,脸上也是闪过异色,看着场中神色愤怒的李永茂
“混账,你这阉竖,你以为自己结党营私,天下人便皆如你这小人一般吗”
“崇祯朝时你便仗着宫中宠幸,肆意构陷朝中辅臣,替宫中出巡淮扬时,更是残害商民,惹得民怨沸腾,朝中御史交相弹劾,你竟还不知收敛”
“如今竟还敢蒙蔽殿下,擅操朝政,尔这阉佞以为我朝没有法度纲纪吗,魏逆身死不远,当真以为朝廷不敢斩了你这佞幸吗”,李永茂愤怒咆哮
“你这老匹夫,自己私心暴露,恼羞成怒,竟还敢咆哮朝廷,当真是狂悖至极,你如此行径将殿下置于……”
王坤脸上也是腾的一下红了起来,转身对着下方的李永茂一阵大骂
“够了”
王坤正欲再骂,但上方忽然传来一道怒喝,将他的嘴中的言语打断
众臣听得上方的怒喝,皆是心中一惊,只见上方年轻的监国殿下,此时脸上神色阴沉至极,一双眸子扫视着下方众臣,恍如发怒的猛兽
“一个是国朝辅臣,一个是内廷首臣,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在说什么,各个口出恶言,哪里还有当朝大臣的样子”
“你们当孤这大殿是什么,菜市口吗,要不要孤下去,让你们上到这殿前,再好好吵上一番”
“吵的天下皆知,让天下人皆知我大明朝中大臣,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