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监国殿下的怒喝声响彻大殿
“臣等失仪,请殿下责罚”
众臣听着青年怒喝,也是一瞬间清醒过来,于是在丁魁楚的带领下,齐齐躬身行礼,口称有罪
众臣尽皆俯首,不知过了多久上方终于是传来一道冷冷的喝声
“起来吧”
众臣闻言这才心中一松,走回各自班列
堂中又只剩李永茂和王坤两人,脸色青红不定的站在堂中
年轻的监国殿下扫了眼下方的两人,冷声开口
“李阁老,王公公先回朝列,你等二人今日不得再竞相争言”
“是”
两人躬身行礼应是,而后各自走回朝班
待两人回列,上方的青年便再次开口
“既是此事有争,那今日便议一议此事”
“丁阁老,你是朝中首辅,你有何意见”,年轻的监国殿下神色冰冷
“是,今日之事起因皆在刘湘客是否入值经筵一事,老臣久驻粤省,此前便与这刘御史素不相识,至于评论贤愚更是无从谈起,是以老臣对这刘湘客是否入值一事并无建议”
“只是为这刘湘客一人,今日朝中两位大臣交相争辩,若是再入经筵恐怕会惹动非议”
“当然,若是此人真是贤直之臣,那此人入值经筵老臣亦无意见,此事唯凭殿下圣裁,老臣绝无意见”,丁魁楚恭声开口
群臣听得丁魁楚此言,心中也是不由暗暗点头,为了这刘湘客一人,今日竟是引发了新朝建立后第一次的重臣朝争,无论此人是忠是奸,此人确实也不适合进入经筵了
李永茂看着场中一脸正色的丁魁楚,眼中闪过一丝冷色,这丁魁楚看似没有表态,但话里话外分明还是要将刘湘客罢出经筵
这丁魁楚能蒙蔽殿下,但如何能骗过他们,这丁魁楚与那王坤分明就是一伙的,此二人狼狈为奸,妄图把持朝政,朝中谁人不知
只是这丁魁楚却是极为狡猾,明明是在偏帮王坤,但最后又来了一句刘湘客入值经筵亦无意见,悉凭殿下决断,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让李永茂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去反驳
丁魁楚说完便退回班列,而后年轻的监国殿下再次发声,这次果然就轮到了瞿式耜
“瞿阁老你的意见呢”
众臣目光皆是盯着这个朝堂上唯二可以左右殿下决定的次辅,瞿式耜对群臣目光视而不见,略一思索,便出列沉声开口说道
“臣与刘湘客此臣亦不相识,此臣是否入值经筵,臣亦无另见”
李永茂听得瞿式耜竟也是不肯表态,心中更是一沉,如果瞿式耜不支持他们,那就变成他们孤身在与丁魁楚王坤两人争斗
“经筵讲官一事臣悉听殿下圣裁,然有一事不得不虑,李阁老所递经筵奏疏乃是国家朝务,倘有不当,亦应交付朝廷公论,司礼监如何可擅批奏疏,私定朝务”
“臣请殿下申明司礼监权责,严肃纲纪,勿使今日之事重演”
群臣看着神色严肃的瞿式耜,先是一愣,而后皆是心中一凛,这确实是更加值得重视的事情
内廷宦官的职责应是辅助殿下处理朝务,而不是自己处理朝务,若是司礼监能随意改批众臣奏疏,那不又成魏忠贤了
感受到百官隐隐的敌视,王坤脸上神色更是一沉,冷冷盯着下方的瞿式耜
那李永茂只是想往经筵里塞个人而已,但这瞿式耜却想断了他的权势,当真是该杀
“瞿阁老所言有理,臣附议,请殿下严肃司礼监法度”
上方的监国殿下还未发话,下方的陈子壮便已神色严肃,出班上奏
“两位大人所言有理,孤已知晓,两位阁老暂且回班”
两人见上方的监国殿下不欲多说,眼中有些不甘,但最终还是退回列中
待二人退回朝列,上方的监国殿下再次开口
“吕阁老呢,吕阁老是何意见”
“老臣历任中枢,素知此人为人,刘湘客贞直之臣,此乃朝野公论,老臣认为此人可入经筵”
吕大器倒是没有废话,直接表明态度,再问何吾驺,竟也是同样的答复
朝中之臣对此也并不惊奇,李永茂与吕大器共同由闽奔粤而来,李永茂列举名单时,定然也与吕大器商议过,此时吕大器自然是要力挺,因为那份经筵名单中,未尝没有吕大器属意之人
何吾驺虽是在粤省才被招入朝中,但此人在归粤前可同样是隆武中枢之臣,与吕大器两人早就共事已久
朱朗看着下方的满朝群臣,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神色,经过刚才这一番试探,他也大致弄明白了此时朝堂上的格局
丁魁楚在粤省势大,王坤暗中投靠,这两人相互勾结,欲图把持朝政,这是朱朗早就已经知道的事情,这两人可称为粤党
吕大器李永茂率领隆武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