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县衙,张家玉策马驰至县衙门口,将马缰交给身边家仆,便要往县衙中走去
只是张家玉还刚翻身下马,一个县吏便匆匆走出县衙大门
那县吏见得张家玉,先是楞了一下,而后立刻便跑向张家玉,脸上神色紧张
“张公,可算是找到你了,县尊已经派了几波人去找您了”
张家玉看着身前满头大汗的县吏,开口道
“县尊找我何事”
“具体何事下吏不知,只知今日清晨有一自称广州而来的军使驰入城中,而后县尊大人便匆匆派我等来请张公”
张家玉眉微皱,眼见着这县吏也不知具体情况,于是便直接迈步向着县衙内走去
张家玉入了县衙后堂,立时便发现堂中已经坐了几道人影
大堂左侧坐着知县郑霖,南海卫指挥使安宏猷,举人韩如璜,而右侧则是坐着一个身穿军服神色疲惫的士卒,应该便是那广州而来的军使
知县郑霖见着张家玉迈步而入,立刻便起身迎了上去,开口说道
“张公,你可算来了!”
“县尊如此着急来请张某,究竟是何事”
张家玉见着郑霖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眉头微皱,再看安宏猷与韩如璜,竟也是神色惶然的站在堂中
“这位乃是禁军郑军使,郑军使今晨疾驰入城,说是朝廷前几日迁都广州,不意为清虏获知行踪,那清虏竟派人袭击监国殿下御驾”
“如今监国殿下并吕老苏阁老等朝中一众阁臣,皆是被清虏困在广州城中了”
“你说什么”
郑霖脸上神色惊惶,而张家玉听得郑霖所言,脸上神色也是大变,立时看向右侧神色疲惫的军使
张家玉也不管郑霖,直接便对着郑七问起广州情形,待听完郑七所说广州情况后,张家玉脸上也是神色焦急,开口说道
“殿下糊涂”
“禁军既已击溃清虏前锋,那正应趁着清虏后路未至,尽快撤离才是,殿下如何可为了这一座孤城,便让自身身处险地!”
一旁原本神色疲惫的郑七,听得张家玉所言,脸上神色却是勃然大怒,立时站起身,怒声喝道
“你这大头巾说的什么胡话”
“我等出城前殿下亲口对我等所言,广州城后便是我大明数十万百姓,鞑子凶暴,一旦让清虏入夺城,城中百姓立时便要为鞑子所屠”
“殿下心念满城的百姓,这才与朝中一众大臣孤身守城,我等禁军将士也是拼死突围,传讯各方,为的就是击溃鞑子,护卫城中的十数万百姓”
“你这头巾此时不思如何救援朝廷,反而在这说什么弃城撤离”
“殿下不知弃城安全吗,我等禁军将士不知弃城安全吗,还要你来这说风凉话,你们这些头巾把广州城的数十万百姓置于何地”,郑七脸上神色愤怒,怒喝出声
场中众人见着突然暴怒的郑七,皆是一愣,还是郑霖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
“军使莫怒,张公不是……”
只是郑霖话刚说了一半,便被张家玉打断
张家玉脸上神色一肃,而后便是躬身对着郑七一拜,沉声开口道
“军使说的是,在下心中惶急,这才一时妄言,张某受教了”
郑七见着眼前身着冠袍的男子对着自己躬身一拜,脸上也是神色微惊,而后却是一個侧身,避开了张家玉的拜礼
“我来此处乃是为殿下求援的,此处标明乃是南海卫驻地,你们这到底有多少兵”
郑七见着张家玉致歉,脸上神色也是缓了下来,而后看着前方的张家玉
虽然郑霖才是东莞知县,但看场中众人的神态,这张家玉显然才是县衙中真正能拿主意的人
实际上也确如郑七所想,如今堂中真正能拿主意的也的确是张家玉
张家玉在隆武朝时就已经是朝中兵科给事中,后来更是被隆武帝升做右佥都御史,监军郑彩,随郑彩出闽省衫关进攻赣省
只是郑彩刚出衫关,在赣省境内一见清军踪迹,便立刻领军逃回闽省,隆武帝征伐的赣省的计划还没开始,便已然结束
张家玉心有不甘,于是奏请在闽赣边境自行募兵继续征伐,只是张家玉还没来得及募兵,就已然传来隆武帝汀州遇难的消息,张家玉只得只身逃回乡中
而张家玉回乡不久,便接到了好友陈邦彦的书信,直到这时他才知道陈邦彦不仅已然升任广州知府,肇庆更是已经重新选立监国,再立新朝
陈邦彦出任广州知府后,便传令广州附近各县及卫所整修武备,输送军械进入广州
而陈邦彦给张家玉的书信便是随着这些公文,一起递到东莞县衙中的
张家在东莞本就是大族,张家玉在隆武朝时更是官至右佥都御史,如今更是有着陈邦彦这个广州知府来信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