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清军之中全是老卒,果然经验也更为老辣,一些士卒缠住前头的着甲明军,而一些人则是绕向后方,往往几个清军士卒近身,随便几刀,便能杀散后方的青壮
而清军士卒一旦杀散后阵的青壮,便会立刻从后方发起攻击,与前面的清军前后夹击,围杀前方的着甲明军
朱朗抵达城头时,便是如此混乱的局面
朱朗身后的几十名持枪青壮此时听得喊杀声,皆是浑身颤抖,有的连刀都拿不稳,直接便掉到了地上
朱朗却也管不得这许多,在身边留下两名禁军,剩下的八名着甲禁军则是结阵,驱赶着神色惊惶的青壮,向着城头杀去
这些青壮只要入了战场,无论怕不怕,只要想活就得拼命,一个拼不过,但人数多了总能拖住杀死几个清军士卒,这便是乱战之时青壮的作用了
果然随着这批援军入场,城头上清军的攻势顿时一滞,开始被逐渐压制
最关键的其实还是那八名禁军,八个人结成军阵,如同箭头一般,哪里有清军士卒聚集,这些人便挺身杀散
城头上的基层军官腾出手来,也开始组织起青壮去推倒城上飞梯,清军眼看明军来援,无法再攻,也只得放弃此次攻杀,暂时退下城去
清军虽是退下城头,但却并未退远,直接在城墙几十米处便停下开始修整,此处刚好是城上火炮死角,明军的火炮面对此处的清军,根本毫无用处
城头之上,苏观生与西城守将赵兴听得消息,匆匆向着朱朗走来
此时苏观生一头灰发散乱,身上的绯袍沾满血迹泥土,显得极为狼狈,早已没有了平日持重大臣的模样
但苏观生却是顾不得许多,见着城墙边身穿龙袍的青年,便急声开口
“殿下,兵凶战危,你怎可至此”
“这里自有臣与赵将军镇守,李承志,速速带殿下下城”
朱朗脸上却是神色平静,看向苏观生,开口说道
“城中没有兵了,城中所有后备之军均已发至各处,孤留在府衙也没什么用了,所以便领着人上城来了”
朱朗挥手止住还要说话的苏观生,对着一侧的赵兴说道
“赵将军辛苦,眼下布置守城为重,你自去准备,不必管我”
赵兴看着神色平静的监国殿下,心中也是升起一丝敬佩,守城杀人对他们这些军将来说自然是常事,但监国殿下可是堂堂的皇帝,在这种时候竟敢亲自来援,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赵兴听得朱朗所言,却是苦笑一声,开口说道
“殿下还是如苏阁老所说,先下城去吧,若是有个万一,俺老赵如何向焦将军交代”
监国殿下虽是说不必管他,但监国殿下在这,谁敢真的无视
监国殿下亲自坐镇城头固然能鼓舞士气,但监国殿下在此处,他们肯定要分兵保卫
两相比较之下,他宁愿监国殿下不来,监国殿下在此处,他根本无法放手守城
朱朗却是不管两人,探头看着城下不远处群聚的清军,他看着清军阵中那写着马字的帅旗,沉默片刻,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坚决
“李承志,竖起龙旗”
“今日孤哪也不去,便在此处,与众将士守城”
“殿下……”
苏观生见着朱朗要竖龙旗,脸上神色更是大变,监国殿下在城头鼓舞一番还好,若是此时竖了龙旗,城外清军见得龙旗,知得监国殿下出现在此处,谁也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只是朱朗却是不再给他们进言的机会,朱朗瞪了一眼神色犹豫的李承志,而李承志见得朱朗坚持,最终也只能在城头上将旗帜竖起
西城城头,一面黄龙大旗忽然矗立而起,城下的清军就在数十米外,顿时便发现了城头异动
而等城下的清军看清旗帜上的团龙之时,清军之中顿时便隐隐骚动起来
而随着龙旗竖起,城头之上很快便响起一阵喊话声
朱朗站在城头边,大声开口,而几个军士也是站在墙边,对着下方大喊
“城下的汉军听着,我乃是大明监国皇帝朱由榔,如今正领着大明的将士,保卫广州,不让鞑子屠杀城中的百姓”
“孤这些时日领人守城,原以为这城外的都是鞑子,但城中将士告诉孤,这些时日攻城惨死的士卒,竟全是汉人”
“为何这些鞑子攻城自己不上,反而要驱赶你等汉军上前,尔等既是汉人,又为何要替那些鞑子杀戮城中的汉人”
此时城头城下只隔了几十米,在军士的大声复述之下,城墙之间皆是朱朗的话语声,而城下那清军听得城头话语,也是开始躁动起来
城头之上,赵兴以及一众士卒皆是神色惊愕的看着站在墙边,高声大喊的青年,但朱朗此时却是全然不管,继续开口说道
“鞑子自入我中原以来,视我我汉家之民如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