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城下,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停在城门之前
队伍之中,一百余名骑卒身着铁甲,脑后留着细辫,士卒之后则是两三百名身着麻衣的民夫
一众民夫缩着脑袋站在队伍之中,头上也就是留着细长鼠辫,民夫身旁则是一辆辆板车,只是此时板车之上空空荡荡,只盖着一层黑色的防水布
队伍之中,一个领头模样的青年军将驰道城下,对着城头大喊
“城上的弟兄,在下从漳浦而来,特奉漳浦守将刘大有将军之令,前来漳州运粮送往诏安前线”
施琅在城下喊了几遍,很快城头之上便坠下一个吊篮
施琅也如城上守将所言,将盖有漳浦守将印信的调粮文书放入篮中,那竹篮很快便也吊上城去
城头一個军将模样的男子翻看了一下信件,而后便探头向着下方看来
冬日野外,天气冰寒,施琅身下马儿踏着地面,吐出一团白气
施琅缩着脑袋坐在马背之上,搓着手取暖,脸上却是神色如常,不见丝毫异色
城上的上将打量了一下城下的施琅,忽然开口
“怎的又要运粮,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将军容禀,五日前虽是刚刚运了三千石粮走,但那伪明朝廷似乎又在诏安增兵,好像准备围城,是以我等受令再运三千石粮往诏安,牛把总运粮未归,是以将军便派在下过来”
城上的守将听得城下之人将五日前运粮一事说的清楚,又有漳浦守将的调粮文书,于是也没有再多怀疑,一招手,便示意城下之人开门
漳州城门缓缓打开,施琅见得那洞开的城门,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异色
他对着身后一招手,后方一众身形壮硕民夫相视一眼,而后便推着板车向着门洞内行去
几个城内的清军士卒走出门洞,向着门边的施琅走来,正要再做交接
那几名士卒见着施琅身旁,那浑身冒着赤红汗水的马匹,眼中也是神色奇异,正要开口去问
施琅站在马边,眼看前头数量板车已然推入门洞,施琅眼中却是忽然闪过一丝冷光,忽然抽刀,直接捅入身旁一名清军士卒腹中
那清军士卒神色惊愕,楞楞看着身前的年轻将校,施琅脸上却是神色冰冷,没有丝毫犹豫,嗤的一声直接抽出长刀,滚烫的鲜血顿时喷涌出来,直到这时那清军士卒才反应过来,惨叫一声直接倒在地上
随着施琅出手,跟在施琅身后的亲卫也是顿时暴起,直接将城边的几名清卒尽皆砍倒在地
施琅一刀抽杀了一名清军士卒,脸上却是毫无反应,他将手中长刀扔下,取下挂在马边的长弓,一根鸣镝直接射向天空
冬日寒风之中,鸣镝破空而去,城墙内外顿时响起一道尖锐的啸声
门洞之中,原本正推着板车的民夫,此时听得鸣镝尖啸,脸上却是忽然闪过狰狞之色
一众民夫忽然从板车底下抽出一柄柄长刀,几名悍勇士卒越过车驾,直接向着城门里侧杀去
而后方的士卒则是迅速将一辆辆板车推入门洞,而后将板车一横,直接堵住城门洞口
“敌袭,速速鸣钟示警!”
惊变骤起,城墙之上,那守将脸上神色惊怒,立时大声怒吼
城墙上空急促的钟声响起,城头上也是顿时一片大乱
城头守将带着三百余士卒疯狂冲下城楼,立时对着门洞内的明军砍杀而去,想要夺回城门
能够留守漳州的清军自然是精锐,此时随着城头警钟响起,相邻两面的城墙之上的清军士卒,也是沿着城墙过道,急速向着南门冲来,转眼间南门之前就已经聚集了近千清军士卒
清军反应迅速,但明军同样是有所准备,鸣镝响彻,三百余骑也是瞬间从远处冲来
只是片刻功夫三百骑军就已经冲至门边,这三百骑卒人人皆着布面铁甲,每一个都是军中选出的精锐亲兵
南门门洞之中,明军六百余人与清军汇聚而来的千余人瞬间绞杀在一起
清军之中汉兵在后推着门洞中的推车,想要将板车重新推出门洞之外,口中喊着满语的披甲士卒则是跳上板车,悍不畏死的猛冲向前,想要杀退车后的明军
但这些女真士卒往往刚刚跳上板车,便会瞬间被数柄短枪刺中,不是被推倒在地,便是浑身冒血的倒在地上
狭窄的门洞间,瞬间就变得血腥无比,明军清军两边士卒不断向着对面砍杀而去,残肢鲜血在门洞内抛飞,前方士卒被砍倒在地,后方的士卒便呐喊着,踏在前方士卒的尸首上继续向前拼杀而去
半刻钟后,城内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漳州守将努山领着城中剩余的一千兵卒匆匆赶来,这一千余名兵卒中足足有着两三百名女真士卒,也是城中最后的精锐力量
随着这些女真士卒悍不畏死的冲入门洞之中,城门处的清军终于是占据了优势,开始一点一点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