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城下的施琅,又是连连大喊起来
“施琅贤侄,我与你叔父知交数十年,乃是生死之交,如今我之性命如操于你手,难道贤侄当真要生生逼死老朽吗”
“请贤侄看在我等两家数十年交情份上,暂且退兵,让老朽保得一条性命,只要老夫今日能留得性命,来日必定亲到你叔父府中,以谢贤侄活命之恩”
郑芝龙声音凄切,而下方的施琅闻言心中亦是升起一丝犹豫,他不在乎郑芝龙,但他却知道自家叔父与郑芝龙交情甚笃,两人当真有过命的交情,此时若真在城下逼杀了郑芝龙,却也是一桩麻烦
城头之下,施琅一阵沉默,而城头之上,努山看着下方神色犹豫的施琅,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喜色,原来城下这守将与郑芝龙关系竟如此之深
好,太好了
努山脸上神色闪过一丝阴狠,手中长刀一扬,却是再次斩在郑芝龙后背之上,郑芝龙后背鲜血飘飞,又是啊的一声,骤然惨嚎起来
“退去,不然杀了他”
努山不顾那连连惨叫的郑芝龙,提着郑芝龙头发便拖到身前,腰刀更是直接横在郑芝龙脖颈之上,脸上神色凶狠
施琅听着那郑芝龙的惨叫,再看这城头上那神色凶狠的努山,心中却是忽然冷笑一声,刚刚他之所以犹豫,不过是在想着万一郑芝龙被杀,要怎么和叔父交代这件事情
城头上那鞑子该不会以为,他真的会因为这郑芝龙被要挟退出城门吧
郑芝龙杀便杀了,与他何干!
为了夺得这场大功,施家所有人都已经压上去了,此时眼看大功将成,让他因为一个郑芝龙,就放下这泼天的大功不要,开什么玩笑
他施琅为了这份大功,连自己都在冒死夺城,此战关乎他施家在新朝中的地位,更关系到他施琅的前程,与此相比,他郑芝龙又算什么东西
这郑芝龙既然选择降清,那就要承受降清的代价,郑芝龙自寻死路,就是被清军所杀,那也是咎由自取,又不是他让郑芝龙去降清的
施琅瞥了一眼城头之上不断惨嚎的郑芝龙,便直接收回目光,施琅眼中闪过一丝冷漠,对着身侧亲卫大喝
“吹号,聚兵,随我破城”
身旁的亲兵闻言,立即便取过一旁的号角,呜呜的号角声在城墙内外响彻而起
远处的明军布阵听得聚兵的号角声,脚下速度加快数分,三声号角响过,数千明军也终于赶至城下
城头之上,努山看着城下蜂拥而来的明军,眼中终于是闪过一丝绝望之色
“汉狗该死,你们这些汉人都该死”
努山神色癫狂,忽然爆喝一声,手中长刀骤然捅入郑芝龙胸口
郑芝龙口中的惨叫戛然而止,郑芝龙低下头,楞楞看着胸前穿透而出的长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他从未想过清廷真的会杀了自己
他是郑芝龙,他是闽省之王,闽省之中无数的军将士卒都是他的下属亲旧,他还有用,他还有大用
他还有无数的庄园田产,有数之不尽的奇珍异宝,有纵横四海的楼船巨舰,他是郑芝龙,他是四海之王,他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噗嗤,长刀拔出,炽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郑芝龙仰天倒在城墙之上,双目圆睁怔怔看着上方天空,冬日的寒风从城墙间呼啸而过,远处的天空蔚蓝无垠,好像他年少时纵横过的大海一般
城墙之下,施琅看着仰天倒下的郑芝龙,也是愣了一瞬
但只是片刻之后,施琅便已然回过神来,施琅看着上方神色癫狂的努山,冷声喝道
“放箭,射死他”
施琅手掌一挥,身后百名弓手顿时弯弓引箭,一蓬箭雨瞬间向着城头罩去
城头之上,努山神色癫狂,身上瞬间便插满了十几根箭矢,但努山却恍若无事,嘴中怒吼着满语,手中长刀拼命挥舞,在格开十几支箭矢后,一支铁箭终于是射入努山面门
努山手中长刀顿时一滞,而后更多的箭矢射入努山身体各处,努山身子连连后退数步,终于是仰天倒在城墙之上
而此时,明军士卒早已冲入城门,向着城内溃逃的清军杀去
漳州府衙,施琅坐在府衙大堂之上,身侧放着沾满鲜血的腰刀
此时城中各处早已被明军尽数掌握,漳州四门紧闭,明军军将正带着士卒不断搜杀着藏匿在城中的残存清军
施显走入房中,看着端坐在上方的施琅,恭声说道
“城中粮库已被我等接收,纵火的鞑子已被尽数歼灭,粗略清点此次得粮两万石以上”
漳州乃是此时清军的储粮之地,长泰诏安的粮饷皆是放在此处,有两万石粮并不奇怪
施琅微微点头,而后便开口说道
“看好这些粮饷,还有约束好城中军卒,不要让他们在城里抢掠”
“莪明白,我已令人往城中发放安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