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的族地之中,拥有凡人三万七千余人,练气修士一千余人。在北域七国之中已经算是中等家族了。
是魏氏宗族暴霜露,斩荆棘,开辟族地,绵延千余年,才积攒下的家底。
对于这些修行家族来说,灵脉第一,族人第二。只有丁口兴万,后辈之中才能出现更多灵根出众的族人。
这些凡人有魏氏的大阵防护,不虞魔修滋扰,男耕女织,安居乐业,所过的日子是外人梦寐以求的。
只是今日,魏氏族地已经化作一片血海。
数不尽的骷髅堆成了小山,骸骨丛立如林,乱糟糟的头发纠结成团。
魏氏的练气修士满脸麻木的处理着族人的尸身,抽出筋骨,放血剐肉,将惨叫哭嚎的神魂封入坛中。一头头形状各异的天魔就死死的盯着他们,粘稠的涎水从嘴角滑落。
这些练气修士在他们的眼中是无上珍馐。
天魔们早就迫不及待的等着有人出错,好扑上去啃食其血肉,吮吸其骨髓,吞吸其法力,撕咬其五脏。
地上那些还残存着些许灵韵的破布,便是之前的牺牲品。有了这些前车之鉴,不论是才十五六岁出头的少年少女,还是八九十岁的耄耋老人,即便已经恐惧的脸色泛白,在动作上依旧不敢有片刻的迟疑。
哪怕看见了亲族的尸体,也只能咬紧牙关,不敢露出丝毫的异样。
已然有修士被生生的逼疯了,就在这些同族的面前,被域外天魔们戏耍了一番之后,生生撕裂分食。
他们作为魏氏子弟,自然知道家族经营的生意。
在魏氏的子弟眼中,那些凡人与散修,浑浑噩噩的活,浑浑噩噩的死,与无知无觉的牲畜又有何异。不如卖给魔门四宗,化作他魏氏的修行资粮。
当日他们尽情享用这买卖人口所赚取来的脂膏,却始终想不到,自己也会有一日落到如此的境地。
甚至还要不如。
魏氏的宗祠之中,三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大门之上撞碎了头颅,尸体无力的歪倒在地上,露出了死不瞑目的双眼。
污血沾污了他们身上华丽的袍服。
宗祠之中祭拜的牌位被扫落在地,一群魔修就在其中饮酒享乐。地上横陈着不少容貌出众的魏氏女子尸体,都被魔修以双修之法吸干了身上的精气。
魏氏的老祖魏仲达身穿一件滑稽的女子袍服,正在为在场的魔修们舞蹈取乐。
“哈哈哈!”
魔修边士荫快活的大声鼓掌:
“魏老儿跳得不错!有赏!”
说着,掷了一块灵石在魏老儿的头上。他在投掷灵石的时候加了一点儿劲力,直接将魏仲达砸得头破血溜。
魏仲达不敢擦拭血迹,反倒还要躬身谢礼。
因为这边士荫可是幻魔宗元婴修士的直系后辈,抬一抬手指,他便要死无葬身之地。
在场的魔修们登时哄笑了起来,被他的滑稽模样逗乐了。
突然,一道灵符从外飞了进来。
宗祠之中的笑声立即消失了,一名修为最低的魔修小心翼翼的上前,接住了那枚灵符,交给了坐在首位的边士荫。
边士荫看了一眼灵符之中的内容之后说道:
“是岑希之死了,死在了杨景那杀星的手中。”
周遭的魔修之中隐隐传出倒吸冷气之声。这三日之间,已然有七名魔门四宗之中小有名气的真传弟子死在杨景的手中了。那些没什么声名的魔修,悄无声息的死了,都无人知晓。
同为魔门弟子他们对于其他真传弟子的实力自然不会一无所知,实在有些无法想象,那杨景到底是如何做到杀人有如割草的。
“诸位莫慌,那杨景再猖狂,也只能猖狂一时了。我等有边道友拿出来的赤煞真魔阵,只要筹备好了祭品血食,便能将赤煞真魔自天外唤来。”
一名一身白衣,手持折扇的魔修对着在场的诸位魔修们说道。
他为幻魔宗的真传弟子韦洞。
边士荫的家世,本不用来北域谋夺那太阴幻魔幡。以他幻魔宗边氏之中的地位,天魔阻道之劫有更合适的法门度过。是韦洞抓住了他好名,好大喜功的性子,将他哄来了北域。
边士荫本欲找上杨景,直接与其斗法,斩了他的首级,扬名四宗。
但在听闻杨景斩杀了燕杲之后,立即便耸了,还是韦洞给他出了一计。
此计名为瞒天过海。听闻那杨景精通法目之术,韦洞便纠集了一群魔门同道,悄悄的在地下挖掘地道进入了魏氏的阵法之中,随后又在魏氏族地的阵法之内布下了一道天魔七幻阵。
此阵为三阶的阵法,最擅长幻化之道,是幻魔宗内有名的阵法。一旦布下,便是寻常的金丹修士也极难识破。
韦洞布下此阵,阵内的魏氏族地已经血流漂橹了,阵外看来,却依旧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