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杨景的仪仗并不小,不仅有人敲锣奏乐,还有人持牌开道,防止有人冲撞仪仗。
杨景所坐的车,更是由四头狰狞的蛟兽所拉。
他一眼便认出,这些蛟兽乃是蛟龙血脉的妖物修行了太上九转化龙经所化,实力不俗。
以筑基修士漫长的寿元,一个职位通常能轻松的干上数十年。再加上北军都督府中的职位都是一个萝卜一個坑,所以平日里极少有职位调动升迁。
再加上从宗门前来任职的修士不需仪仗。
这般的仪仗,即便是北军都督府中的老人,也只看过两三回。
有好事者一看见这仪仗,便猜到坐在龙车其中的应当是近日空缺出来的七国司郎官。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等在北军都督府蹉跎了六七十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虞候,那杨景才年岁二十出头,起任便是巡魔使,高了我等两阶,如今更是已经高任郎官了。”
有白发苍苍的老虞候看着仪仗,眼热的厉害。
在北军都督府的体制之中,郎官已经是筑基期所能担任的最高职位了,堪称位高权重。
不少的六派弟子,汲汲营营,就是为了能够谋得一个郎官的职位,再平调回宗门。在七国司郎官一职空出来之后,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人杨景可是天之骄子,法力强横,无双无对,杀魔门修士有如割草,若老余你也能腰上挂几个魔修脑袋回来,我也支持你当七国司郎官。”
那老虞候边上的同伴奚落道,将他臊的满脸通红。
杨景能够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他所乘坐的龙车之上。若是喜好人前显胜之辈,自然是甘之如饴。
他只能催促着虞候,让仪仗走得更快些。
即便如此,仪仗依旧走了两柱香多的时间,才走到都督府所在。
左丘凤与郭传志站在高楼的阑干边,看着杨景被仪仗迎着走入都督府。郭传志感慨万千,他也是真传弟子出身,更是师徒一脉的骨干,但也在宗门之中蹉跎了将近三十多年,在九十七岁的时候才任职了总务殿郎官。
北军都督府的职位,五行真灵宗自然是认的。杨景短短数年之间,便已经能和他平起平坐了。
左丘凤垂着一双凤眼,让人有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小郭,你考虑得如何了?”
她一开口,便让郭传志有些头皮发麻。
“左丘师叔,你能否换个称呼。再说兹事体大,我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怎么敢擅做主张。因为担心泄密,我甚至都不敢传符回宗门。”
左丘凤百无聊赖的伸了一个懒腰:
“你一个男子,做事怎么这般婆婆妈妈,我一个金丹修士,要脱离世家一脉,加入你师徒一脉,这般天大的好事,你犹豫什么。”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这般大事,左丘师叔切莫再这般挂在口边了。”
郭传志连忙环顾左右,生怕隔墙有耳。
“再说正因为左丘师叔是金丹修士,我才如此犹豫啊,若是世家一脉因此恼羞成怒,两脉再如百年前那般起激烈争端,我一个筑基修士怎么背的下这么大的黑锅。”
百年前,郭传志才加入五行真灵宗没有多久,还只是一名内门弟子。当时世家一脉与师徒一脉的争斗正是最激烈的时候。
那时候可不像现在,斗法都是点到为止,斗法台上血溅五步之事并不罕见,甚至有真传弟子身亡。
还是宗门之中的元婴长老见事情闹得太过,出面将烈度压了下来。
左丘凤年岁不过一百出头,甚至比郭传志还要小了几岁,已经是金丹一层的真人了,修行的还是太始五行真符经,结婴机会并不小。
她这等人物若是转投了师徒一脉,必将是件震惊宗门内外的大事。
“左丘师叔,你若是一直不将转投我师徒一脉的原因说出来,我实在无法将此事通禀我师徒一脉。”
郭传志有些犹豫的说道。
他就怕左丘凤只是以此事哄骗他回宗门,再乘机拉拢杨景。
若是那般,他就彻底的成了一个笑话了。
左丘凤面色复杂:
“我在左丘氏是不可能结婴的,那些人凌迫我父亲,令他郁郁而终,早已经与我结下了大仇。我结丹已经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了,害怕我清算旧账。若我有结婴之相,定要狗急跳墙。”
郭传志眼睛一张,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他们便要阻拦你的道途么?”
左丘凤摇了摇头:
“这可不是件小事,世家与宗门同休共戚,就算少个元婴又如何,不过是声势小了些罢了,平时的享受不会有丝毫的短缺。更何况左丘氏不还有一个左丘烨么,在他们的眼中,左丘烨一样也是元婴之资。”
郭传志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