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达站在城墙边,见下面申耽申仪正在叫骂,怒道:“这两个贼子!我平日里待他们不薄,今日却如此辱骂,真是欺人太甚!贤儿,点兵!随我杀出城去!”
邓贤刚要转身离去,却见一人拦在他的面前,挡住了去路,冷声说道:“此二人平日里为你的部将,如今却如此谩骂,难道就不可疑吗?”
拦路之人,乃是从汉中乘船顺流而下的陈到:“陛下有命,司马懿已率大军杀来,我劝你还是先守住城池为好。”
因孟达之前叛汉,所以陈到此时对他并没什么好脸色。
孟达听了陈到的话,脸色一变再变,目光闪烁,终于还是挥了挥手,示意邓贤退下。
“舅父!我只需五百兵马,必定杀得他们丢盔弃甲!”邓贤终是年轻,忍不下这口气。
孟达有些犹豫,望向陈到,可后者根本就不理会他了,扭过头去,只当不知。
“贤儿,还是听陈将军的吧,陛下…已经来救我们了。”孟达羞愧难当,转过头说道。
“邓贤!你向朝廷告发你舅父有功,还不速速将他绑了,和我兄弟二人一同前去领赏啊!”申仪在城下肆意狂笑。
孟达一听,吃惊地望向邓贤:“贤儿,难道你…”
“孩儿绝对没有!”邓贤连连摇头,急忙否认:“定是那李辅所派之人,孩儿追杀时遗露了一个,便冒充说是我所派!”
“孟达老贼,你还不信是吧?前些时日朝廷派来的使者都与我兄弟二人说了。我们派去的信使与你外甥的信使恰好撞见,便一同进京告发的你!”
孟达气得脸色铁青:“你休要骗我!”
申仪继续说道:“陛下本也不信,派使者来传召你,是我兄弟二人拦住使者,带上高山,发现你恰好收兵入城,这不是造反是什么?使者现已回京,你死期不远了!哈哈哈哈哈!”
孟达一听,扭头望向邓贤:“果真是你!?那日是你提议说收兵入城,现在,申仪所说皆已吻合,你还有何话好说!”
邓贤欲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已是百口莫辩。
“我知你不愿留在此处,可…我是你舅父啊…”孟达痛心疾首。
两行清泪从邓贤眼中流出,他跪在了地上:“舅父,还请看在我母亲的面上,与我五百精兵,好让我去投了朝廷,奔个前尘!”
孟达缓缓闭上了双眼,的确,这个外甥与自己胞妹颇有些相似,自己是舍不得痛下杀手的…
“你去吧…”
“谢舅父!”
邓贤刚刚站起,孟达便说道:“以后也别喊我舅父了,我没你这个外甥!”
邓贤原地愣了片刻,咬牙下了城墙,点兵去了。
陈到看在眼中,一言不发,这是孟达的家事,他不想管,也不愿管。
城门大开,邓贤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身后五百精兵相随,缓缓而出。
“邓贤,你舅父还真疼你,背叛了他,还能放你一马?”申仪冷笑着揶揄道。
“恶贼,拿命来!”
邓贤再也忍不住了,策马狂奔,手中一杆长枪,直取申仪。
“要动手?”
申仪也不惧怕,举刀一挥,身后的千余兵马就围了上来,与邓贤的五百精兵厮杀在了一起。
战场一时混乱异常,孟达在城上看得有些呆了:“贤儿不是说…”
“还不助你外甥?”陈到在一旁提醒道。
“好…好,我这就去…”孟达如梦方醒,原来外甥根本就没有背叛自己!
就在城中孟达还忙着点兵的功夫,城外厮杀正酣。虽然申家兄弟兵马众多,重重围困,但是邓贤可不管许多,乱军之中,只追申仪。
申仪被逼不过,只能舞刀与他交手,申耽在一旁见了,也挺枪帮忙。
以二对一,还有众多兵卒,可邓贤怀恨在心,此时显得骁勇异常,更兼年轻气盛,申家兄弟二人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撤!快撤!”
申仪抓住机会,拨马从乱军之中冲出,拖刀而逃,申耽也随后赶上。两兄弟甚至都不管这千余兵马的死活,逃之夭夭。
待到孟达率兵赶出时,除了少数兵马跟随申家兄弟二人逃离外,剩下的都被孟达的大军斩杀殆尽,不过那五百精兵也是伤亡惨重。
“贤儿!贤儿你在哪?”孟达急忙在尸堆中四处翻找,寻觅邓贤的下落。
“孟太守…邓将军在此…”有兵卒找到了邓贤。
孟达连忙奔过去一看,只见邓贤伤痕累累,浑身是血,早已战死了。
“贤儿…是我错过你了啊!”孟达抱住邓贤的尸首,嚎啕大哭。
陈到在一旁,也有些唏嘘感叹:“忠心不二,邓将军可惜了…”
“申仪!申耽!我与你们势不两立!”孟达站起身,从一旁的兵卒手中接过了自己的斩首大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