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助我也!”
鲁达满脸喜色,低声叫道。
韩当不解望来,鲁达指着那些官兵,低语道:“这伙撮鸟此时方来,待伐罢了树,天色早已黑了,岂不正利于洒家们混入?”
说话时二人伏在深草中,望着众军伐木,看得片刻,鲁达又笑道:“妙哉!这伙撮鸟,只怕明日便要再攻。”
韩当奇道:“大哥却又如何知道?”
鲁达道:“你看那伙撮鸟伐木,选的都是人腿粗细的,显然只要打造云梯,云梯造起来却快,今日伐木,连夜赶工,明日正好得用。”
韩当看了片刻,果然那些官兵不曾伐取粗壮大木,又听鲁达道:“阳城城墙高固,他若做巢车、井阑之类巨物,还要耗功废日,倒不如都做云梯来得便捷,可是既然围城,为何这般急迫?”
想了片刻,冷笑道:“呵呵,洒家晓得了,定是朱儁已收到皇甫嵩战败的消息,因此着急,要速破此城,然后挥师北上,以免我等声势再起。。”
韩当见他推断细致,不由佩服道:“大哥,你们这些神将,都是这般了得么?不惟武艺高明,眼界智慧也自过人。”
鲁达一笑,摇头道:“那也不是,洒家那伙兄弟中,亦有憨蠢的,譬如有个天杀星,便是只知杀人……唉,你这一提,洒家倒有些想这些兄弟了,只不知来年洒家施展请神法,能请哪位兄弟下界。”
渐渐伐木的官兵们越散越开,二人这才闭上了嘴,便似老鼠洞外,耐心等着耗子出洞的老猫一般。
又过不久,天色愈发暗了,这时恰有两个兵卒不偏不倚,自鲁达、韩当藏身处经过。
鲁达看看前后无人着意,纵身一跃,轻飘飘落在那二人身后,真正是起时不响、落地无声,砰砰两拳,早将两卒打倒,飞快拖进草中。
他这次混入敌营,乃是行险之举,因此手底不留慈悲,两记重拳毫无保留,将脑后颅骨都打碎了,此刻拔下衣服、腰牌,与韩当二人换了,又割些青草遮盖尸骸,以免被人经过发现。
随即小心翼翼起身,拿了锯子斧头,捡那合用的树木,胡乱砍得一株,一前一后抬着,低头哈腰,随着人群往军营中去。
及至军营,天已黑透,却留得一片空旷处,点了无数火把,照耀着匠人们打造云梯。.
鲁达丢下木头,拉了韩当便走,一心找個偏僻的帐篷,胡乱混一宿,却听有人喝道:“兀那大个儿,你且留下,如今伐木的已然够了,你在这里相帮匠人们造梯。”
鲁达扭头看去,见那说话者三十上下年纪,穿一身铁麟甲,腰间佩剑,手中仗条铁脊蛇矛,威风凛凛立着,两眼炯炯有神,直望着自己。
鲁达听其说话,乃是幽州一带口音,而那些伐木的兵丁,却多数是司隶、豫州口音。.
心道:那些伐木的,定然不是他军中主力,多半是世家们凑来的私兵,至于这披甲的,只怕是朱儁直属的部将,特地令来督造云梯的。
随即又想:洒家在此造梯本也无妨,只是一来白吃许多辛苦,二来此地灯火明亮,若是刘备等人恰好过来,岂不露了相?
当下不言不语,径直便走。
那铁甲官将见他竟不理会,心中微怒,喝道:“泼才,俺叫你留下,你这厮岂敢不应?”
鲁达依旧不应,只顾低头走路,那官将愈怒,大踏步追上来,手中铁矛一横,拦住鲁达去路,喝道:“滚去帮工匠们干活!”
鲁达皱眉,用豫州话道:“俺得的命令便是伐木,你忽然让俺去造梯,若俺伐的木头不够数,主将怪罪下来,你替俺分说?”
那将双眉一轩,傲然道:“俺是右中郎将麾下军候,奉将令督造云梯,你们这些人,不拘是那家的兵,如今都归俺管,哪个不服的,让他来找俺说话。”
鲁达见他神情倨傲,心中不快,只是不愿闹将起来,遂把怒气强忍,冷然道:“罢了,县官不如现管,既然如此,俺去便是。”
说罢和韩当使个颜色,二人返回木场,便有工匠指派道:“别的活用不上你们,只去多劈木板来,每根木板不要短于二尺,粗若儿臂。”
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做示意,“就这般粗细便好。”
鲁达也不答话,顾自寻把斧子,径直便去劈木。
那些人腿粗细的树干,他只一斧下去,便砍下二尺出头的一截,断面光滑,长短更是如尺子量过一般齐整。
韩当紧随其后,鲁达这里每砍一截,韩当便快手快脚扶得立起。
待鲁达劈完了一整棵树干,回头再劈这些立着的断木,斧子挥得举重若轻,嚓嚓几声,一截断木便又分解为两块儿臂粗细的木条。
难得的是这些木条都呈四方之形,几乎不必额外打磨,便能用来造梯。
工匠们都惊呼道:“好斧法,这是月宫伐木的吴刚下凡了。”
声音惊动了那军侯,走过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