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原本轻柔的雪花在凛冽的劲风下,如同锋利的刀子一般,在正在行军的七连战士的脸上,割出一道道寸深的伤口。
大雪堆积,厚厚的积雪将山中崎岖的地势尽皆遮掩,不时有战士失足掉入雪坑,在他身边的队友立刻围聚,伸手将陷入雪坑的战士拉拽上来。
陈仁身体竭力蜷缩在大衣后,可凛冽的寒风无孔不入,让陈仁感觉不到一点温暖。陈仁咬着牙,哆嗦着的跟在前方战友身后,机械般的行走着。
......
“这么大的雪,前面的路都看不见了。”余从戎来到伍千里身边,带着忧虑道。
“告诉各排,后排停下。”
伍千里对着后面的队伍喊了一声,然后对身边的梅生问道,“指北针还能用吗?”
梅生摇摇头,“气温太低,早就冻住了。”
伍千里闻言心中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让带有护目镜的同志在前面轮流探路,继续行军!”
......
大雪中,七连战士们相互搀扶着,艰难地在身后的雪堆中跋涉,在他们身边,赫然就是望不到底的险崖。
某一时刻,在队伍最前面的伍千里忽然警觉地举起右手,急促道。“全体警戒!”
已经麻木了陈仁忽然感觉自己撞到了前方战士的后背,被冻僵的意识还来不及思考,便听到前方忽然传来‘各排停下,全体警戒’的喊声。
当下,整个人身体一震,抖去了思维上的那层冻僵的外壳。
“这是....水门桥到了?”
陈仁费力地抬头,看到了队伍前方的伍千里已经带着人翻越过了前方山坡。
水门桥....
陈仁眼中满是凝重和哀伤。
.......
山坡上,伍千里,梅生,平河,雷睢生、余从戎等主要人物都已经聚集在了这里。
看着前方正爆发着激烈战斗的战场,伍千里语气焦急,“老余,电台!”
梅生在旁边,急促说道:‘这应该就是水门桥了,前面是不是九连的人,九连的人应该比我们先一步接到炸桥命令。’
“能联系上总部吗?”伍千里看着前方战场上不断被美军强大火力击中的战士们,立刻问道。
“不行,电池被冻住了。”余从戎摇摇头。
伍千里紧紧盯着前方战场,当机立断道:“先救人,三班跟我去桥南,五班去桥北!”
“平河,陈仁,你俩自由射击。”
“雷公!”
“诶!”雷睢生听到伍千里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当即拍了拍胸口,说道:“放心去,我带炮组掩护你们!”
一声令下,矫健无比的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提枪弯身,快速潜过那几根粗大的水管,加入了战场。
哒哒哒。
冲锋枪的枪口爆发出耀眼的火焰,疾射出去的子弹如同密集的雨点一样,打在上方美军阵地的掩体上,爆发出的蒙尘的破片让阵地里的美军狼狈躲闪。
“火力掩护!”
“快救人!”
道道指令被传达到周围战士们的耳中,战士们分为两波,一波在斜坡和临时掩体后,向着桥上的敌人持续射击;其他的战士们则是快速弯身穿梭战场,或拉或背,将倒在地上呻吟的战士们救回后方。
陈仁和平河一左一右,为在桥南和桥北的战士们提供掩护。
雷睢生则是带着炮组在周围的山坡间奔走,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但奈何位置高度不够,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角度,无奈之下,雷睢生心一狠,率先用手扶着炮筒。
“打!”
炮击炮发出清脆的砰砰声,炮弹射出,落在美军阵地周围,爆炸炸开泥土,让阵地掩体后的美军一阵回缩。
但剧烈发热的炮筒,却让雷睢生即便隔着厚厚的手套,都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
“营长,都检查过了,伤兵都带走了!”
“撤!”
......
水门桥周边,借助山体临时搭建起来的栖身工事里。
九连正在默默舔舐着先前进攻遭遇的惨烈伤痛。
谈子为眼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悲伤,拿着笔,费力地在本子上圈着一个又一个牺牲战士的名字。
其它的战士,或在救治伤员,或靠在墙边歇息,等待下一场战斗。
伍千里和梅生走在九连战士们中间,眼中尽是沉重和悲痛。
“拿出罐头和饼干,尽量分给每一个人,优先分给伤员。”梅生声音低沉,对着身旁的七连战士说道。从下碣隅里出发时,七连补给了不少土豆,到现在缴获的罐头和饼干还几乎没动,现在正能排上用场。
“谁身上还留的有热帖,也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