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不由得一弱。
而就在这时,
契丹家住云沙中,耆车如水马若龙。
春来草色一万里,芍药牡丹相间红。
大胡牵车小胡舞,弹胡琵琶调胡女。
一春浪宕不归家,自有穹庐障风雨。
……
后面传来了用契丹语演奏的《契丹歌》。
这《契丹歌》本来是描写契丹人游牧打猎的生活,表现契丹人能歌善舞、矫健尚武、豪爽奔放的。
可在此时这歌声却有一股浓浓的追忆。
它让辽人,尤其是其中的契丹人,想起了他们契丹人的祖先,想起了他们大辽帝国曾经的辉煌,想起了他们从北逃到南又从东逃到西的狼狈,想起了他们的妻女就在卑鄙无耻的女真人和汉人身下承欢……
如今他们已经逃无可逃,剩下的唯有背水一战。
很多联军将士,尤其是其中的辽人,更尤其是辽人中的契丹人,仿佛被他们那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祖先附体一般!
耶律战哥灵力再度全开,杀气腾腾,他抬头看向不远处飘扬的那杆上书“大元皇帝”的大旗,战意更加盎然!
“希律律!”
狮子骢也发出一声让整个战场都能听见的嘶叫!
旋即,一人一马化作一条睥睨天下的狂龙径直向着铁浮屠右军,不,准确地说是向着铁浮屠右军的主将呼延灼冲去!
耶律战哥身后的契丹人也都战意盎然地追随耶律战哥继续冲锋,向着铁浮屠右军楔进……
受契丹人感染,联军将士也义无反顾地再度冲锋!
可也就在这时,战场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奇异的韵律,那是一阵诗歌,从大元军的后方传来,在暂时无风的战场飘得老远。
那声音苍凉,似乎带着怀念,又在怀念中带着决绝!
是王昌龄的《出塞》!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是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来到塞外,是个血性男儿就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的打算!
来吧。胡虏!
呼延灼传下将令,教五千匹铁浮屠右军做一排摆着,每五十匹一连,却把铁环连锁,五千连环马军分作一百队锁定。
在呼延灼的率领下,一百队铁浮屠,五十匹马一齐跑发,不容你不向前走。那连环马在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横冲直撞将来。仿佛一百组巨型绞肉机!
呼延灼用传音秘术大喊:“给我冲,给我杀!给我碾过去!”
已经半兽化的耶律战哥,开始狂化,挥舞着巨斧,迎着呼延灼就猛砸下!
生死一线,呼延灼也不保留,手上双鞭连打,密密麻麻地上百道光鞭将耶律战哥给笼罩上!
不想,耶律战哥也不躲,就仗着他和狮子葱身上的宝甲以及他们一人一马自身强大的防御力硬抗下呼延灼的所有光鞭!
与此同时,耶律战哥手中的巨斧继续猛得向呼延灼斩下!
全力拼杀的呼延灼,似乎已经躲无可躲。
幸好!
最后关头,呼延灼胯下的踢雪乌骓马灵巧地来了个小漂移,巨斧擦着呼延灼的左肋划过去!
“噗!”
一股鲜血自呼延灼的左肋喷涌而出!
两马相交,呼延灼也不顾左肋已经深可见骨的重伤,连连挥舞手中的双鞭,打死他能看见的每一个胡虏,“百胜将”韩滔及“天目将”彭玘在他一左一右,也全都卖命厮杀!
而耶律战哥也冲向了连环马当中!
耶律战哥巨斧连斩,一排一排又一排,连着砍翻了十一组连环马,然后他和他的狮子葱才被连环马淹没……
“希律律!!!”
狮子葱发出临死前的最后一声悲呜。
有人接过了耶律战哥的指挥权,甚至代替耶律战哥率领联军精骑冲锋。
但被连环马绞杀过后,只有气势已衰的三五千精骑冲到了小鹤翼阵的防区。
鹤翼阵,两尖强,中央弱。
江鸿飞君臣之所以选择使用这个阵法,就是以先挫联军的两翼为目标,中央部队的任务则是消解联军的冲击力,这就是“钝其锋芒,折其两翼”。
等到联军的两翼折断,那时大元军合拢,就能将联军最精锐的部队围歼。
但联军敢用锥行阵对战,抱着的就是“掏心斩首”,也就是说江鸿飞的首级就是联军的最终目标,也就是他们胜利的关键所在。
决战之前游骑骚扰,决战之时“斩首掏心”,这是漠北游牧骑兵的一惯伎俩,它将一直延续到铁木真时期的蒙古骑兵时代。
只可惜,到底还是大元军实力更胜一筹。
强弩之末的三五千精骑,撞到小鹤翼阵了之后,重甲盾牌兵防御,长枪兵戳杀,后来,就连消灭了铁鹞子的钩镰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