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
王则坐在府衙里,根本睡不着觉。
先不说赵昕白天的一番话,让他佛心破碎,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一个月的时间,这河北地区应该遍地都是起义军了。
可事实呢?
貌似进行到如今,只有他们孤城一座。
好像再抵抗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当然!
由于官兵那边在他看来,向来都是以恶人的形象而出现的。
他可不会觉得,自己若是真的投降了,这些人会真的放过自己。
今后……
那小贱种肯定会让人拿着梆子,到处给他们城墙上的义军洗脑,核心的人,当然不会被这样的话给动摇。
可其他原本被他们所裹挟的百姓,就不太好说了。
他们核心的人,一共满打满算,也就几千人。
甚至这几千人当中,你还不能排除会不会有见风使舵、贪生怕死的。
这小贱种真的是他起义一个月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挑战。
其他人的劝降,在他看来都不算什么。
可不知道为何,当这小贱种说出劝降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对方是真想劝降。
那肯定不行!
他可不能让城中的义军被对方的花言巧语给说动。
如今……
四周离得近的州县,估计起义都已经被扑灭。
他也必须好好地谋划自己接下来的出路才行!
为此……
便策划了今夜的夜袭。
让核心成员,带着五百骑,明面上是夜袭敌营,实则,却是另外又派了人,到四周的州县,去收集情报。
若是果真只剩下他们一座城了。
那他就不得不为接下来的是死战,还是逃跑,做好准备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类似这样的道理,王则不可能不懂。
……
半夜。
五百骑直接从城中杀出。
虽说数量仅仅只有五百,但是全套铠甲冲出来,这气势还是非常地足的。
在王则看来,运气好,说不定能在刚刚驻扎下来的营帐里大闹一番,甚至是把赵昕给抓回去。
这主要就要看宋军配合不配合了。
临行前,也有人问王则,那赵家的小儿若是不在西北的军营里怎么办?
王则直接回对方,那小贱种一定在西北的军营。
至于你说为什么,这世上哪有不用自己带过来的兵,而要躲在别人的兵的身后的。
他要的,就是对方的这份自信!
而出去的五百骑,自然实力都不会太差。
……
至于宋军这边。
也肯定不可能没有防备。
都披着铠甲,等着对方过来呢!
这本就可以算是宋军所设下的一個陷阱。
当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所有黎元军立刻也就有了反应。
而像是原来外围的厢兵、民夫,也是第一时间,就跑的跑,逃的逃。
原本正在挖壕沟的,都丢下铲子直接跑了。
营帐前面的百米之内,可以说基本就是不设防。
到处都是跑路的。
叛军也感觉这突破得有点过于轻松,甚至都要怀疑,那赵家的小儿是否真的在此。
不然何至于防御如此薄弱。
当然!
通过白天的观察,他们十分确定,以及肯定,这里就是新来的那些士兵的营地。
直到又深入了一点,这才看到有人拿着弓弩,长枪守在一个营帐前。
叛军顿时便仿佛受到了鼓舞。
因为如果里面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物,那那些士兵没必要守在那前面。
当下便让所有人强攻那大帐。
只是……
领头的话音都还没有落下。
紧接着,便仿佛是听到了齐刷刷的脚步声,然后,便是从自己的一侧,涌现出了无数的宋军。
随后,便是弩箭到处乱飞。
等大约半个时辰过后吧。
一切仿佛又归于平静。
贝州城上。
王则看了看没了声音,也大概知道是折了。
五百打一千七,你能说,五百就一定是劣势么?
不一定的!
这主要是看这一千七,到底是谁领的兵。
王则自然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这大宋禁军也不过如此。
他自己本身就是禁军的小校出身,太清楚大宋的禁军里面,混进了太多的酒囊饭袋,所以,五百打一千七,是完全有可能打赢的!
他只是有点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