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大厅。
气氛十分沉闷,在座的无一不是朝中重臣,却个个脸色难看,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都是阉党成员,跟东林党是死对头。
如今因为皇帝朱由检表露出对阉党的不满,开始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他们或许是攀附于魏忠贤跟东林党作对,但本质上却都是帝党。
只不过是天启皇帝,而非崇祯皇帝罢了。
现在崔呈秀被下大狱并且抄家流放,直接让他们没了往日嚣张的气焰。
“怎么?都怂了?”魏忠贤一见他们这副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
田尔耕苦笑道:“九千岁,咱们陛下现在听信了东林党的话,要对咱们清算。
如今该如何是好?”
“你们平时不是主意很多吗?怎么这个时候没了办法?”魏忠贤冷笑道。
许显纯目露凶光,沉声道:“既然那个小皇帝不听话,那么咱们不如换个听话的皇帝。
宫里都是咱们的人,想办法让皇帝意外归天,新皇继位之时,未尝不会重用咱们。”
“嘶……”
在场的众人都露出震惊的目光,惊讶的看着许显纯。
就连魏忠贤也是一愣,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弑君之事咱家也想过,但却不可行。
一旦弑君,新君也不会信任咱们。
而且宫里戒备森严,咱家想要进宫都很难了。
一旦咱家潜入宫中,性质可就变了。”
“九千岁为何如此顾虑?这宫里的高手很多都是九千岁培养的。
而且天下人谁是九千岁的对手?
九千岁若说是天下第二,谁敢称天下第一?”崔应元笑道。
魏忠贤摆了摆手:“当今天下高手太多,咱家可不敢说第一。
当年在宁远城时,奴酋野猪皮跟咱家大战三天三夜不分上下。
若不是咱家耗费了他的内力,让他身受重伤,也不至于被大炮击中而死。
咱家打算以退为进,另谋出路。”
“敢问九千岁打算如何以退为进?”
“既然陛下容不下咱家,咱家便告老归乡,然后前往河南找福王千岁。”魏忠贤沉吟道。
“福王千岁?朱常洵?”众人愣住了。
要知道福王朱常洵乃是万历皇帝最疼爱的儿子,曾经要把朱常洵定为太子,想要传位给福王。
但遭到了大臣们的反对,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可为了补偿对朱常洵的愧疚,万历皇帝给了福王很多好处。
甚至把国库都搬空了,也要补偿福王。
若说整个大明朝谁最有钱,当属福王朱常洵了。
而且福王就藩河南洛阳,那可是十三朝古都,政治经济地位都比京城还要重要。
最主要的是福王朱常洵刚刚四十出头,正值壮年,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若是福王的话,确实是合适的人选,但若是扶持福王,岂不是要造反?”黄立极颤声道。
他身为内阁首辅,位极人臣可不愿意做这种背负骂名的事情。
“若咱家告诉你,先帝有遗诏,要传位福王呢?”魏忠贤冷笑道:“那懿安皇后张嫣跟朱由检叔嫂勾搭在一起,谋害先帝,现在正是拨乱反正的时候!”
“啊?这……”
众人当然知道魏忠贤说的是假的,但却也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完全可行!只是速度要快,不然不等九千岁跟福王起兵,我等便会被清算了。”黄立极担忧道。
“黄大人所言甚是,九千岁理应快速行动,咱们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众人叫道。
“好!咱家明日早朝便上奏告老还乡,一旦咱家跟福王起兵,清君侧之时,里应外合拿下京城!
到时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诸位,当然也会趁机清算东林党,那些空出来的位子,也都是大家的。”魏忠贤为了稳固人心,开口画了大饼。
“一切皆听从九千岁安排!”
“诸位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这么多年做的事一旦暴露,谁也保不住你们!
若是被咱家知道谁泄密,咱家的手段你们也是知道的。”魏忠贤环顾四周,冷声道。
众人皆是一颤,连忙拜道:“不敢不敢!绝不泄密!”
在众人发毒誓之后,才离开了魏府。
但他们却不知道,有一个大臣的马车,在经过繁华之处,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前进回到了府上。
海丰酒楼,雅间内。
半路从马车里溜下来的蔡大洪喝着闷酒,时不时朝着窗外看几眼,仿佛在等什么人前来。
很快,雅间的门被推开,东厂二档头叶昊走了进来。
“蔡大人找本座有何吩咐?”叶昊落座,也不客气端起酒一饮而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