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三、老四和老十三兄弟三人在雍王府决定把太子推举到前头的同时。坐落在朝阳门外的廉郡王府内,老八、老十和老十四兄弟三人也在西花厅围炉会谈。
西花厅座落在廉亲王府花园西海子洲东岸,一半在岸上,一半压在水上,靠水三面,卧地到顶都是双层大玻璃镶嵌,坐在花厅里,海子对面的压水台榭举目可见。花厅的柱子都是空心焊的铜板,地下周匝火龙通着熏笼,冬暖夏凉。看似平常的一座花厅,足用了四万两银子,
此刻,几个人已是酒饭之余,坐在这“玻璃房”中,遥看着对面水榭台子上戏子们走步子练台功,别有一番情致。
老八拿出老九从广州寄来的书信,对老十和老十四挥舞着,笑道:“九弟来信了,给我们报平安。难为他不知翻搅了多少脑汁心思,为了保密,居然用英文写的信,让我们以后去信也用英文写。为此,我还专门聘了个英国传教士到府里来做翻译。”
“这还不到一个月,信都从广州回来了?!”老十惊讶道:“九哥这是长翅膀了?!”
“他那个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老老实实直奔广州。现在停在扬州了,他还带着任伯安,肯定会趁机狠狠的敲一笔扬州盐商的竹杠。”老八苦笑道:“我已经给他回信了,劝他务必以正事为要,沿途不可再停留。如今皇阿玛决心改革,朝廷上风云变换,他早一日抵达广州,我们手里的牌就多一张。”
“我觉得九哥用英文写信这主意不错。”老十四随手拿起桌上的蜜橘,整个人懒洋洋的,边吃边道:“上次九哥寄信去扬州,就差点让四哥他们给拦下。如今皇阿玛要做大事,我们也要做大事。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老八点头道:“这话在理。说到这保密,今天给你们看个好戏。”说完,手指着对面台子上一个正搔首弄姿的戏子道:“你们不是整日价说四哥府是铁门栓,针插不入,水泼不进。你看,这戏子从前是暗香楼的婊子,偏偏就和四哥的管家高福相好上了!如今被我府上的胡管家赎了出来,专门从高福那里套话。”
老十四听到这里,一下精神起来,坐直了身子,冲老八挺起个大拇指,感叹道:“不愧是八哥!这天下就没你笼络不了的人!高福那里可套出什么有用的?”
老八口气一反平日那种温馨可人的风度,显得果决有力咄咄逼人:“叹为观止!我们之前都小瞧了这位冷面王,他用人有个规矩,没遭过难,受过他大恩的人,他都不用。这高福是他从灾民堆里救出来的,才得他放心使用。老四府里有个军师,唤作邬思道,瘸着腿,拄个拐,老四对此人是言听计从。就连去承德,都一路带着,以备咨询。这几日,此人就向老四献了一计。”
老八眯眼道:“老十四,返程那天,你也在皇阿玛车里。皇阿玛要改革旗务,授意老四和老十三帮手。他们两个心存忌惮,又不敢不做。这邬思道献计,让他们联合其他阿哥,把太子捧在前面挡箭。今天下午,老三离开养心殿就直奔雍王府,应该已经和老四他们站在一起了。”
“这计策妙啊!”老十四一拍桌子道:“我手里也攥着改革旗务的折子呢。之前被老大一搅和,就没递成。如今再递上去,要过上书房,又怕太显眼。如果和四哥他们一样,把太子捧前面,在太子那里过一手,外头的埋怨都奔着太子去。皇阿玛那边呢,老人家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又不会忘了我们的功劳。这才是有功无过,揽功甩过。”
“只是可怜太子,要接口大锅!”老十接话道,惹得老八和老十四哄笑起来,花厅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就这么办!”老八起身道:“九弟手里还捏着好多旗产的当票呢,走前都托放在我这里,如今正好用上。十四弟,我在你的折子里再补充几条旗人产权混乱、扰乱民生的条陈。”
“也别我的折子了。”老十四道:“既然八哥也有话要说,我们就联名具本,十哥的名字也加进去。连夜写好,明天就去找太子进言。我看皇阿玛这次,甚是心急,如果等到他老人家主动来要,这功劳就减了大半。”
“狗儿的,怎么咱们还变成太子党了呢?!”老十道。
老八笑道:“看热闹不怕事大,十弟,你和大哥处得来。你等会儿就去把这个消息透给大哥,咱们再给太子党添一员大将。”
第二天一早,毓庆宫。
太子胤礽从昨天下午就开始一直打喷嚏,晚上也睡得不踏实。他洗漱完毕,草草的用过早膳,就去韵松轩开始处理政事。
看着康熙送过来的堆得厚厚的六部部务奏略,胤礽抽出一本翻开,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进去,干脆丢在桌子上,身子向椅背一靠,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康熙为什么要给所有皇子机会施展所长?这些兄弟羽翼丰满了,自己以后怎么压制?说了那么多开源务本,自己好像都插不上手。听说回程的路上,老大、老十三和老十四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