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南城兵马司衙门。
两名副指挥张贵和沐良一大早就在门口候着,因为今天是吴王上任的日子,自是不敢怠慢。
张贵看了一眼沐良,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不就是攀上了魏国公府吗,再说了,你那妹夫又不是嫡长子,根本就没有继承爵位的资格,你拽什么拽?
沐良则仰着头,似乎在说,就算我妹夫不能继承爵位,人家也是左都督,手握重兵,你算个什么东西?
“恭迎殿下!”
吴王府的马车刚一出现,两人赶忙上前,躬身行礼。
车驾前方,有个年约四旬、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正是王府的侍卫统领孙虎。
此人早年在锦衣卫任职,洪武二十六年,朱元璋下旨撤销锦衣卫的侦缉审讯职能,同时将一部分办过大案要案的人员分散开,从那时起,孙虎便跟随在朱允熥身边,寸步不离。
只见他警惕地扫视一圈,确认没有问题,这才翻身下马,撩开车帘。
朱允熥身穿大红蟒袍,缓缓走下马车,看向面前两人。
“本王猜一下,你是张贵,你是沐良,对不对?”
张贵赶忙道:“殿下好眼力,俺就是张贵!”
沐良没抢过,情急之下,单膝跪地:“卑职沐良,见过殿下!”
“不必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快起来吧!”
朱允熥说着话,伸手扶了一把。
“卑职得令!”
沐良心中暗暗得意,顺势站起身,还不忘瞥了张贵一眼。
张贵也不甘示弱,上前一步,说道:“俺已经吩咐人将殿下的公房重新打扫过,请!”
朱允熥点了点头,迈步走进大门。
张贵和沐良同时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快步跟上。
两人拥着朱允熥来到公房,早有杂役沏好了茶,连茶具都是新置办的。
孙虎并没有跟进来,而是守在门外,左手紧紧按着腰间的刀柄。
朱允熥很满意,说道:“本王初来乍到,以后还要仰仗两位副指挥。”
沐良抢着回道:“殿下太客气了,从今以后,卑职唯殿下马首是瞻!”
张贵一愣,心说又让你这個叼毛抢了先机,赶忙说道:“俺也一样!”
朱允熥又说道:“本王上任之前,特意去探望了赵指挥。”
沐良立刻面露关切之色,说道:“卑职也去探望过。”
张贵紧随其后:“俺也一样!”
沐良神色不悦,忍不住撇了撇嘴。
朱允熥见状,笑着道:“两位是赵指挥的左膀右臂,平日里风里来,雨里去,劳苦功高,等有了合适的机会,本王亲自去陛下面前给两位请功!”
“谢殿下!”
“俺也……谢殿下!”
两人大为感动,纷纷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朱允熥站起身,同时托起二人,说道:“两位不必客气,还是给本王介绍一下兵马司的现状吧!”
张贵和沐良闻言,立刻争先恐后介绍起自己的功劳,生怕被对方抢了先机。
朱允熥静静聆听,不时点头微笑,表示赞同。
五城兵马司置于洪武元年,设都指挥、副都指挥、知事,主要负责京城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之事。
洪武二十三年,改设指挥使、副指挥使,各城门设兵马。凡京城内外,各画境而分领之,境内有游民、奸民则逮治。若车驾亲郊,则率夫里供事。
南城兵马司主要负责的区域分为两块,秦淮河以南是十八作坊,又称为金陵十八坊,共五万匠户,超过二十万人。
秦淮河以北,至皇城一带,则是当朝权贵居住的地方。
总体来说,南城最为繁华,南城兵马司的职责在五个衙门里最为繁重。
张贵和沐良两个副指挥,前者负责维护十八坊的治安、火禁等,后者负责戍守三山、通济、聚宝三座城门。
至于秦淮河以北的富人区,则是由赵思礼直接负责。
朱允熥细细听完,然后说道:“两位副指挥的功绩,本王都记下了,望两位日后继续精诚协作,将南城兵马司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谨遵殿下教诲!”
“俺也一样!”
张贵和沐良再次躬身行礼,不过,两人的表情很奇怪,吴王这番话听起来……为何感觉怪怪的?
南城兵马司不过是个治安防火的衙门,如何做大做强?
朱允熥突然话锋一转,又说道:“本王来此之前,陛下特意嘱咐过,南城门经常有商队出入,眼下正当战时,须得谨防奸细通风报信,因此,所有进出城门者,无论是何身份,必须严查!”
沐良分管城门,闻言赶忙应答:“请殿下放心,卑职定全力严查!”
朱允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