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诏狱,灯火昏暗,气氛阴沉。
徐阿炳神色慌张,却强作镇定,双腿已经忍不住发抖。
孙虎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手中捏着一封泛黄的书信。
“徐少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徐阿炳瞥了一眼,摇了摇头:“不知!”
“今天咱们不绕弯子,请你来此,是为了四年前的一幢旧案。”
“四年前?我昨天吃的什么,今日都不记得了,你问我四年前的案子,我怎么记得住?”
“别急啊,我还没开始问呢。”
徐阿炳赶忙道:“就算要查,至少也要回去调一下四年前的卷宗,否则,你问也是白问。”
“还装蒜?”
孙虎突然抬高声音,冷冷道:“何子钦是怎么死的?”
徐阿炳心头一凉,果然如此!
可是,他依然强作镇定,反问道:“谁是何子钦?”
“前太医院院正!”
“哦,何太医啊,我跟他不熟。”
啪!
孙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问你什么,最好如实回答,莫非定要吃足了苦头才肯开口不成?”
徐阿炳梗着脖子,说道:“我确实跟他不熟,你究竟想问什么?”
“徐少卿,你谋害何子钦一家性命,甚至不惜搭上凤溪村一百多条人命,到了此时,还不承认吗?”
“你……你说谁杀人了?我杀鸡都不敢,怎会杀人?”
孙虎将信打开,说道:“看清楚了,这是何子钦亲笔写的遗书!”
“什么遗书,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漏掉了一个人,何子钦的仆人赵二,机缘巧合之下,赵二又拿到了这封遗书。何子钦临死前已有悔过之心,发现有人要害自己,便将做过的事全都写了下来,怎么样,没想到吧?”
徐阿炳的眼神开始闪烁,却坚持道:“孙指挥使,你真以为一封遗书就能定我的罪吗?且不说这上面的内容是不是何子钦所写,就算是,何子钦早就死了,又如何证明他的话是真的?”
孙虎已经失去耐心,缓缓站起身,看向一旁的行刑校尉。
“让他开口!”
“是!”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不能冤枉好人,放开我……啊!”
孙虎关上牢门,身后传来清脆的皮鞭声,还有伴随而来的喊叫声。
对付这种人,好话说尽也没用,只能祭出传说中的大记忆恢复之术。
斗转星移,朝阳再次升起。
朱允炆端坐在龙椅上,群臣分文武两列依次排开,早朝开始。
在所有人最前方,还站着一个身穿大红蟒袍的年轻人,吴王朱允熥。
从今天开始,朱允熥跟随百官上朝,参务机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万岁!”
众人刚刚站起身,甚至还没直起腰,就听到一個声音传来。
“臣胡闰谨奏,锦衣卫擅自闯入大理寺,无故将我寺少卿徐阿炳带走,此行径粗暴,完全不顾朝廷法度!”
众人纷纷侧目,今天的主题是弹劾吗?
平日里的流程都是六部尚书先奏事,然后其他官员,等到正事说得差不多了,弹劾小组才开始发力。
而且,弹劾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通常都是都察院的监察御史起头,其他人随后。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上来就开始弹劾?
大理寺卿胡闰步面露愤色,心中一口恶气实在难消。
众臣还在思索,左都御史景清紧随其后站出来。
“陛下,锦衣卫此举非但践踏法纪,更是对朝廷权威的挑战!臣请陛下彻查此事,还朝中官员一个公道!”
在景清身后,翰林修撰杨荣也踏前一步。
只见他的眉头紧锁,语气坚定道:“启奏陛下,锦衣卫此行悍然无法,已致朝纲混乱,恳请陛下明察秋毫,以正朝纪。”
“臣附议!”
“臣附议!”
一时之间,站出来十几个,都是弹劾锦衣卫。
大殿上群臣的眼光都看向吴王,虽然都在弹劾锦衣卫,谁都看得出来,他们真正要弹劾的是吴王,只是不敢骑脸开大罢了。
殿上的空气仿佛凝固,朱允炆的眼神很复杂。
他轻轻地摩挲着龙椅扶手,沉默片刻后方才开口。
“胡卿家,你说锦衣卫抓走大理寺少卿徐阿炳,是何罪名?”
胡闰回道:“锦衣卫此次行动,并没有说徐少卿犯了哪条律法,没有任何文书证明,且未经过任何正式程序。”
朱允炆又问:“景卿家,杨卿家,昨日事情发生之时,你们也在现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