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韬一脸疲惫地回到住处,满腹怨气。
周居农正半躺在床上,手中捧着一本书,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文韬径直走上前,深吸一口气,愤愤地说道:“启禀山长,学生去了上元县衙,何知县竟然闭门不见,更过分的是,他门口的差役张老七嚣张至极,不仅拦着学生不让我进,还……还打了学生一巴掌!”
“什么?”
周居农听闻此言,猛地从床上坐起,脸色震怒。
“简直无法无天,一个小小的差役竟敢殴打举人,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还有那知县何忠,避而不见是什么意思,分明是想包庇徐晖!”
李客迈步走进,眼见周居农这副架势,若不是断了腿,几乎要跳起来。
见状,他赶忙上前安抚道:“周先生,稍安勿躁,我们还是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
周居农喘着粗气,说道:“文韬,你直接去应天府,找府尹赵进贤。此人和衍圣公府有交情,凭着这层关系,定不会坐视不理。”
文韬神色有些担忧,说道:“可是,上次去的时候,赵府尹明确表示,应天府不接受具体案子,只能先去县衙。”
周居农闻言,眉头紧皱,说道:“这次不同,你只管去,还要将上元知县何忠包庇徐晖的事情捅出来。赵进贤是何忠的顶头上司,只要他发话,何忠绝不敢怠慢!”
李客见状,再次劝道:“周先生,这里是京城,我等出门在外,行事还是低调些,没必要跟人家撕破脸。”
周居农瞪了李客一眼,不甘心地说道:“老夫纵横文坛这么多年,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凭什么老夫受了伤,还要受气?”
李客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应天府不管呢?”
周居农冷笑一声,眼神坚决,说道:“如果赵进贤不管,老夫就给衍圣公府写信。我就不信,衍圣公府出面,他赵进贤敢不听?”
李客见周居农如此坚决,只得点头同意,嘱咐道:“文韬,你见了赵府尹,言语间不要冲撞,尽量委婉些。”
“学生懂了!”
文韬从客栈出来,再次前往应天府。
衙门口的差役倒是很客气,将他让进去,只说老爷公务繁忙,晚些才能过来。
文韬只得坐下等待,可是,这一次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天快黑了,饿的肚子咕咕乱叫。
四下看了看,也没人给自己送点吃的,再摸摸茶壶,早就凉了。
莫非这個赵府尹也要避而不见?
正当他不知所措之际,赵进贤终于姗姗来迟。
“实在抱歉,公务繁忙,让文公子久等了。”
文韬赶忙起身行礼:“学生见过赵府尹。”
赵进贤点点头,说道:“时候不早了,直接说吧,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文韬赶忙说道:“学生按照赵府尹吩咐,先去了江宁县,可江宁知县说蒸汽所属上元县管辖,学生又去了上元县,何知县又说难以抉择,这……”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将挨打的事说出来。
赵进贤恍然大悟,说道:“上元县已经将情况以公文形式呈报上来,只是本府太忙了,没来得及回复。”
文韬紧接着问道:“这桩案子究竟该由谁来处理,还请府尹示下。”
赵进贤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没错,科学院属于江宁县管辖,蒸汽研究所属于上元县管辖,情况确实比较特殊。不过,按照属地原则,还是交给上元县比较合适。本府今天就把公文发下去,天黑前就能到上元县。”
“学生谢过赵府尹!”
文韬得到结果,连忙道谢离去。
周居农得知事情有了结果,心中暗暗得意。
凭着衍圣公府的关系,不信他不管!
翌日清晨,文韬再次来到上元县衙。
没想到,刚刚走到门口,又被张老七拦住。
张老七看见文韬,双手抱着肩膀,冷冷说道:“你又来干什么?”
文韬强压怒火,说道:“我昨天去了应天府,赵府尹亲口说的,昨晚之前就把公文下发,这桩案子就该上元县审理,我是来告状的!”
“告什么状,赶紧走!”
“你……你凭什么赶我走?”
“不是,你有完没完啊?”
文韬上前一步,但是,想到被打的场景,又退了回来。
然后说道:“我是来告状的,让我进去!”
张老七轻蔑地笑了笑,说道:“上元县正忙着搞精神文明建设,最近没时间审案。我家老爷说了,只要不是人命案,全都放一放,过几天再说。”
文韬听罢,气得脸色铁青,怒道:“我不管你搞什么建设,县衙就要审案子!”
张老七冷哼一声,说道:“你比皇帝老子还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