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朱棣耳朵里面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天。
朱高煦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将事情拦下来,可这次兵马损耗如此严重,加上鞑靼部的人马共万余人出征,最后随着回来的却不足千人。
这种事不可能封锁消息,毕竟他没法子变出九千兵马。
营帐内静谧得可怕,堪称死寂。
郑亨眼观鼻,鼻观心,装作老僧入定,一言不发。
这件事干系重大,却也是人家的家事,不论朱高煦到底做了什么糊涂事,那都是燕王殿下的亲儿子,能不过问,尽量别馋和。
只要朱棣不问,他当然不会主动去发表意见。
“好,好得很,这就是本王的前锋,本王的好儿子!”
在漫长的沉默后,朱棣怒极反笑,看向郑亨:“你来说说看,他这次是不是做得相当出彩,在本王手下征战了这么长的时间,学得好啊学得妙,他就从本王这里学到这些?”
郑亨见状,更是将嘴巴闭的紧紧的。
嘭!
朱棣面前的木案被他踹开,落在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
他喘着粗气坐在原位,好半天后才算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朱棣阖上眼睛,用力深吸口气:“传本王的命令,让朱高煦那个不孝子给我滚回来!”
“从今天开始,他就留在后侧看守粮草,没本王的命令,不许上前线半步!”
要是这個糊涂蛋多来前线折腾几次,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攒下的兵马都得被败光!
“自即日起,世子接手所有军务,本王帐下所有兵马,包括鞑靼部,尽数听从世子调遣。”
朱棣的命令很快传到了朱高煦的耳朵里面。
他原本以为,不过输了一场战斗,心里面其实不以为然,输了就输了,再打回来就是了。
得到命令后,心中大为不忿,直接冲入城中,;来到朱高炽面前:“是不是你同爹说了什么?不然他怎么会下这种命令,不过就只是一场小小的失误而已!”
朱高炽放下手中的伤亡记录,面对自己这个弟弟深吸口气。
有的时候他时常在想,明明是一母所出,但自己与两个弟弟着实不同,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是自己,还是这两个弟弟。
“出了这种事,你如果不回去,无法平息将士们的怨气,爹不会让你一直驻守后方的,你放心好了。”
过多的责问,朱高炽已经不想说了,哪怕他说了朱高煦也听不下去。
“你在这边的时间拖得越久,爹就会越生气,我劝你还是早回去得好。”
朱高煦愤而看着朱高炽。
他始终觉得这一切都是朱高炽搞鬼,为了断绝自己和朱高炽抢位置!
但朱高炽有句话说得没错,回去得越晚,爹就越生气。
朱高煦恶狠狠地看着朱高炽:“今日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
说完他才气冲冲的离去。
朱高炽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叹息。
本来都是亲兄弟,为何会闹的如此不堪。
算了,这种事先放一放,当前最重要的还是与瓦剌之间的麻烦。
双方的兵力已经决定了这一点,以少胜多这种战局古今少有,更何况折腾这几次下来,鞑靼部的士气都被消耗一空,能守住城池便已是不易了。
因此,只能以防守为主,不能主动寻求进攻。
哪怕双方对峙,保持现状,也好过主动跑过去损兵折将。
朱高炽几番布防,又命本雅失里迅速调动鞑靼部人马物资,维修城墙加强布控。
本雅失里倒也很听话,在朱高炽的指挥下,鞑靼部边境很快形成一道防线。
守城战原本便是朱高炽最为擅长熟悉的领域。
舒别鄂来袭过好几次,都被朱高炽挡了回去,你来我往之间,瓦剌与鞑靼部居然靠着朱高炽的指挥,勉强维持在了平衡的局面。
瓦剌大军数次进攻失败,进攻的频率也随之慢了下来。
可谁都知道,这只是彼此间的僵持而已。
待到朱高炽一走,一切都会故态重萌。
毕竟自己身后是大明朝廷,还怕了燕王这支残部不成?
战报很快送到肃州,再由肃州卫派快马,一路送到应天。
朱允熥收到战报,并未放在心上,瓦剌也好,鞑靼也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合作都是暂时的,只是起到互相牵制的作用。
用瓦剌牵制四叔的兵马,同时,四叔也牵制住瓦剌。
双方在草原上斗智斗勇,谁也没有精力觊觎中原。
眼下还有个更无耻的存在,那就是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的扶桑国。
倭寇袭扰大明沿海百姓,朱允熥已经给扶桑国下诏申饬,命令其国君约束境内各方势力,杜绝倭寇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