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小龟三郎很困惑。
他不清楚足利义满是对自己的行为不满,或是单纯忘记了还有自己这个人。
在砍掉倭寇首领脑袋的时候,他全程没有离开,而今看着这些装着脑袋的盒子,心中也是害怕不已。
害怕归害怕,却不敢说出半个不字。
否则,等下被砍掉脑袋的就该轮到自己了!
“如果这一次,你还是无功而返,小龟君,你应该知道你将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足利义满话是这样说着,眼睛却盯着足利义持,话语之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我不需要没用的人,处理不好这次事情,你就去地下和列祖列宗谢罪。”
这浓厚的威胁味道,让足利义持霎时变了脸色。
他不爽皱眉,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人是足利义嗣,哪怕是真的做出了天大的错事,足利义满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虽说自己的身份的确比不上足利义嗣,可是,现在的幕府将军是自己,这是自己应得的权利!
“父亲放心吧,至少这一次大明应该不会再装听不明白了。”
足利义满闻言,只是冷哼一声,对于自己儿子的言语不置可否。
小龟三郎夹在两人中间,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也不敢得罪任何人。
“去吧,等你的消息。”
足利义持并不想拖延太长的时间,随后指使着小龟三郎上船。
小龟三郎咽了咽口水,叫自己手下的家丁抱起箱子,纷纷上船。
再次回到船上,小龟三郎都不知道自己是安心还是担忧,心中情绪格外复杂,只能默默祈祷上苍。
这一次,船体开得尤其快。
短短一段时间后,小龟三郎就已经到了登州。
时间要紧,就算是小龟三郎畏惧登州卫,也不敢再绕远路浪费时间。
陆迁倒是老早就瞧见了小龟三郎的船,摁住了蠢蠢欲动的阿扎帖木儿,派了一队人小龟三郎送往应天。
阿扎帖木儿看着被送走的小龟三郎,别扭地皱着眉头:“为什么不杀了他,他和那些倭寇不是一伙的吗?”
反正都是一個口音一个模样,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一伙人。
就算是出了意外,也不过是杀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陆迁笑着:“这是过来卖地盘的,你现在杀了他,之后的好处就没了。”
阿扎帖木儿挠了挠头,似乎没听明白。
陆迁也知道他或许还不清楚,只是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通过陆迁的加急护送,小龟三郎以极快的时间抵达京城。
小龟三郎甚至觉得自己手里面捧着的这个盒子,里面的血迹甚至都没有干涸。
他战战兢兢地带着家丁走入奉天殿。
和之前不同,这一次奉天殿内除了负责看守他们的禁军之外,毫无他人。
小龟三郎摸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便示意家丁与他一并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盒子。
许久之后,方才听见自己上方传来脚步声。
他不敢抬头,只能努力地用眼角余光去看上方。
朱允熥还在打哈欠,他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小龟三郎面前的盒子。
他脸上带着笑意,缓缓道:“你们这是给朕送了什么来?应该不是珠宝一类的俗物吧?”
小龟三郎觉得朱允熥应该已经知道了这盒内的东西。
这位大明天子,永远都那么神秘且事无遗漏。
“这便是我们扶桑对陛下的诚意,还请陛下一观。”说完,小龟三郎忍着恶心和害怕,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中的盒子。
几个血淋淋的人头顿时呈现在在场众人的眼前。
禁军们对此视若无睹。
直到朱允熥开口:“奇了怪了,给朕诚意,怎么会是几个人头,这难道不是你们对大明的挑衅吗?”
闻言,小龟三郎术面上露出尴尬笑容。
“陛下说笑了。”
他说着,咽了咽口水,再度叩首:“这些便是扶桑几大倭寇的头颅,扶桑有名有姓的大倭寇都在此处了。”
小龟三郎见朱允熥只是面带笑意,并不讲话,心里面也晓得朱允熥到底是在等什么。
他低下头,态度极其卑微地开口。
“尊贵的大明天子……”
小龟三郎紧捏着拳头。
现在看来,只能他自己承担这一切了,如果说是将军或者天皇下令欺瞒,那先不说到底会不会对扶桑和大明的关系起反作用,就算不会,等到他回到扶桑,他也没有活命的可能。
“臣要向您请罪,臣一时糊涂,为了逃避过错,一时胡言乱语不肯承认术这群倭寇就在扶桑,天皇大人和将军大人得知这件事情后,狠狠地惩罚了臣,并将这几个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