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忠胜眼见手下人不战自怯,顿时勃然大怒。
“我岛津氏岂能受此奇耻大辱?!那朱松分明是在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气得浑身发抖,青筋暴起,几乎要吃人。
但是,理智很快战胜了冲动。
虽然众人不敢再劝,可是,岛津忠胜很清楚,以己方的实力,根本无法与明军抗衡。
若是贸然开战,只会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他不由得悲从中来。
岛津何时受过如此窝囊气?
偏偏还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耀武扬威,对自己百般羞辱!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心头。
他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家主大人,您不能就这样认输啊!”
桥本伊织跪在岛津忠胜面前,抱拳请命:“我们暂时无法与明军硬拼,但也不能坐以待毙!不如暗中联络其他大名,共同对付朱松,未尝没有胜算!”
岛津忠胜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其他大名?他们巴不得我岛津倒霉呢!谁会来帮我们?况且扶桑诸侯,谁又能是明军的对手?”
他长叹一口气,颓然道:“罢了,世事无常,盛极必衰,我岛津能走到今天,已属不易,若是贪恋权位,最终只怕会自取灭亡啊!”
众人无不悲戚。
他们何曾见过向来意气风发的家主大人如此萎靡不振?
桥本伊织苦苦哀求:“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扶桑的中流砥柱,岂能因一时挫折而放弃?”
岛津忠胜望着他。
是啊,自己身为人主,岂能轻言放弃?
岛津忠胜眼中渐渐恢复了些许神采。
他缓缓起身:“诸位,眼下处境艰难,但我等岂是轻易认输之人?!我岛津忠胜在此立誓,此番隐忍,是为了将来准备,将来我等定会渡过难关,重振旗鼓,将那些汉人赶出扶桑国土!”
“家主大人明智!”
众臣激动得热泪盈眶,齐声呼喊。
只要不跟大明开战,你怎么说都行!
岛津忠胜挥挥手,示意众人平身。
“此事还需徐徐图之,切不可轻举妄动,朱松这个狗贼,狡诈得很,必然会防备我们反扑,我们要做的,就是要隐忍,要蛰伏,伺机而动!”
“是!”
众臣振奋地领命。
“切记不可在明军面前露出破绽,要装作臣服的样子,决不能让朱松看出我们的图谋!至于我,也会伺机游说,为我们谋求最后的助力!”
岛津忠胜掷地有声。
“吾主圣明!”
岛津忠胜扫视全场,森然道:“朱松,你给我记住!岛津忠胜不是你想欺负就欺负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偿,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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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野镇,朝阳初升。
朱松踏出府邸,迎面而来的是一片勃勃生机。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阳光透过雾霭,洒落在青砖石瓦上,泛起一层金黄的柔光。
伴随着一声声清脆的鸟鸣,木野镇渐渐苏醒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百姓们脸上都带着满意的笑容。
自从上次斥退了岛津氏的细作,给了他们迎头痛击,这小镇似乎一下子太平了许多。
街道上,商贩们吆喝着自己的货物,竞相揽客,道旁,孩童们嬉戏打闹,笑声不绝于耳。
“殿下,您看,咱们的新市场就要竣工了!”
一名随从殷勤地上前禀报,指着不远处的建筑。
朱松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一座宏伟的建筑拔地而起,飞檐斗拱,正是新建的集市。
由明朝工匠设计,倭人工匠承建,可谓是中西合璧,巧夺天工。
“嗯,做得不错。”
朱松语气中透着一丝慰藉:“有了这个集市,往后百姓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随从笑道:“这里将来可是通商贸易的重镇,只收税银,咱们的军饷都不用愁了!”
朱松莞尔一笑,并不接话。
他一路走着,很快便来到了矿场。
经过这段时间开垦,这里已经初具规模。
连绵的群山被削平了顶,搭起了一排排木屋,成了工人们的临时居所。
山脚下,停满了大车,一袋袋的矿石被源源不断地装上,等待运往港口。
朱松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感慨万千。
他脚步一转,走进了矿工们歇息的大棚。
工棚内,数十名工头正在清点人数,发放口粮。
见到朱松到来,众人连忙起身行礼:“参见韩王殿下!”
朱松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
朱松沉声问道:“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