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这两天老臣却想明白了,殿下当时明明和老臣说的明明白白,这个椅子就是一种坐具,它的腿部较高,人坐在上面,双腿可以自然垂下,血脉流通,解除脑部的淤血,人就会感到神清气爽,周身通畅!它还有圈靠,更可以解除疲乏!”
“自显庆之后,圣人身体日渐衰弱,总是感到气虚体弱,头重脚轻,这些病症不就是气血不通的表现吗?”
“这样一想,老臣立刻就明白了殿下的良苦用心!”
“殿下制作这些东西,都是为了圣人着想,这是他的一片拳拳孝心呐!”
“圣人!”
张大安越说越激动,再一抬头,已然是泣涕横流了!
竟是如此?
竟然是如此吗?
天皇李治的心,瞬间就揪紧了!
我的儿!
我的贤儿!
他竟然这样苦心孤诣的为了朕着想吗?
这是真的吗?
会不会是张大安这个李贤的头号拥趸故意给他开脱?
不对!
不是这样的!
那天在甘露殿,那個椅子,李治自己也是试坐过的,而那个时候,李贤在他的身边是如何介绍的?
“椅子坐上去,腰板挺直,两腿自然垂下,气血自然畅通,腿脚也灵便了,对圣人的身体绝对有好处!”
当时只当是李贤为了吹嘘自己做的东西好,为了给自己脱罪,这才捡好听的说。
现在回过头来再想想看,原来,李贤早就已经给出了暗示!
他这样做,都是为了给亲爹治病!
古代不比现代,医生并不能算是受人尊敬的崇高职业,尤其是在大唐以及唐以前的中古时代,医师和巫师还没有分家,医术和巫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共通的。
它们都隶属于礼部管辖,因为没有明确的对症性,看病有的时候和找巫师驱邪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比如李治的病症,放到现代只要有了现代的检测手段,根本就算不上是疑难杂症。
遗传性高血压而已!
可是,传统的医学却对这样的病症几乎是无能为力,太医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皇李治的病症越发沉珂。
倒是巫师,有的时候敢于运用各种奇技淫巧,说不定还能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医好几个病人。
而如今,堂堂李唐王朝的准太子,雍王李贤竟然也在钻研医术,这样的事情,确实不能为外人道也!
贤儿这都是为了朕,才做了如此牺牲!
一时间,天皇李治的眼中就蕴满了泪水!
在他身边端坐的阿武,也终于放下心来,太好了,王勃终于能回来了!他回来了,距离李贤彻底完蛋的日子也近了!
“张师傅,朕有一件事要托付你,你可一定要替朕办好!”
圣人李治的要求,做臣下的,哪里还有不照办的道理,张大安撸了一把鼻涕,就起身向前,李治来到他的耳边,低声诉道:“贤儿做的那椅子,你要弄一把来交给朕,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是朕要的,听明白了吗?”
“这可都是为了贤儿着想,你知道的,李唐的大王钻研医术,总不是好事,一切都要秘密的来。”
张大安连连点头,信心十足,实际上,他也是这样想的,治病的好东西,当然要尽早送到病人的手里才行!
“张师傅,在贤儿身边,以前你是怎么做,以后你还怎么做,不管朕对贤儿做什么,你都要一如既往。”
“你,知道吗?”
张大安目光坚定:“老臣知晓!”
“你能坚持吗?不论朕如何处置贤儿?都对他不离不弃,谨守臣子的本分?”
闻听此言,张大安的心,顿时就激荡了:“辅佐殿下,老臣义不容辞!”
…………
“一硝二硫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帝后夫妻走后,把他们得罪了一个透透的雍王李贤,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惶恐不安,反而还心情舒畅的继续在那卷书上写写画画。
一向不屑与他为伍的雍王妃,见他还不知道着急,连忙过来查看情况,也就见到了这样一副场景。
“这个你不懂,这是我留给后人的财宝。”
“王妃啊,既然你来了,我就把它托付给你。”
李贤将那书卷仔细的合上,又扯出一截丝线系好,看他那郑重又谨慎的模样,房芙蓉也不自觉被他感染。
“殿下,你究竟为什么要频频冒犯圣人?”
“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房芙蓉一贯清冷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了一丝紧张忧切,她实在是想不通。
殿下的处境明明就已经很危险了,却为何要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做这些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