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的角度来看,明崇俨并没有一个明确的上升空间。
虽然他可以凭着天后的宠爱,影响朝政,但很显然,天后也无法让他正式位列三公。
同侪们根本就不会认可他!
而只要天后还想继续在大唐混,她也无法打破这个既成事实。
而裴炎就不同了。
裴炎是正经的朝廷大臣,也并不是因为某一个人的宠爱就跃升的,所以,即便是他获得了天后的特别宠信,也依然可以受到正经的提拔,不必担心会被同侪背后唾弃。
这,就是区别。
然而,到了狄仁杰这里,事情却又完全翻转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没和狄仁杰比较的时候,裴舍人的自我感觉也挺良好的,没有一点问题。
不只出身是一流,能力咱也是有的,最关键的是,咱长得也算是称头。
不论从哪一个方面看,都是顶呱呱的。
可是,偏偏来了个狄仁杰!
这厮之前一直在地方上工作,不是在这个县,就是在那个县,这样的小人物,以往是根本不会入裴舍人的眼的。
也完全形不成威胁。
可是现在呢?
他却硬生生的蹦到了裴炎的眼前,猛刷存在感,这让裴炎怎能不怒火中烧?
你要知道,人的想法有的时候是很奇妙的。
要说官位,如今的裴舍人当真不算是一流的,在他的头上,还有好几十个高品阶的大臣。
单拎出来,哪一个不是要门第有门第,要官阶,有官阶,要能力,有能力的?
那些人,每一个都踩在裴炎的头上,颇有些人年纪和他都是相仿的,甚至还有王勃这样的,年纪轻轻就因为出众的文采被太子青眼相看,竟然一步就成为了太子宾客!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简直是不拿裴炎当人!
可即便是这些人,裴炎依然对他们接受良好,也并没有特别的痛恨,总之是各凭本事而已。
可是,狄仁杰这样的就不行了!
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微妙的心理?当然是因为,从根本上来说,狄仁杰和裴炎还是处于同一个阶层的官员。
所谓互恨,也只会出现在同一个阶层的人当中,什么你比我过得好啦,什么你比我俸禄多啦。
比如许圉师、郝处俊那样的,更不要说刘仁轨那样的,位高权重,高高在上的人物,对于裴炎来讲,现在完全是另一个层级的,根本不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正是因为一时半会还够不着,裴炎才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若是他日,他也能位列三公,这些人才会变成他的竞争对象。
而现在,还太早了些。
就当前阶段而言,裴炎仇恨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和他一样,坐在这军帐当中,还在悠闲的品茶,剪烛花的男子。
度支郎中,狄仁杰!
“裴令,何必如此,狄某不过是一介郎中,既无出身,也无功绩,承蒙圣人天后不弃,才捞到了这么个差事,将来,你还是要在殿前行走的,而狄某自然还是回到户部。”
“你我既然是井水不犯河水,就还是相安无事最好吧,你也不必记恨我。”
狄仁杰做人做事,一向坦坦荡荡,可如今,这样的好性情却被裴炎凭空误解。
莪都还没开口,谁让你开口的?
谁给你的权利?
裴舍人登时就急了!
“狄郎中也不必假惺惺,现在虽然还是一介郎中,可这一次回到长安,某断定,狄郎中必定会节节高升,以后,说不定会比某更快位列三公的!”
裴炎这话,乍听起来,竟然还有几丝奉承许愿的味道,但是,只要熟悉他性格的人,当然也包括狄仁杰,就会知道,裴舍人的酸水都快冒出来了!
阴阳怪气的。
一点肚量都没有。
他就不担心一语成谶?
狄仁杰真的比他更快升迁?
狄仁杰低头苦笑:“裴舍人说笑了,这一次,狄某返回长安,不被贬职就算是不错了,裴舍人不必担心我会越过你去。”
“啊……这……”话说到这里,裴炎的大脸登时就红了!
你看,这人啊,就是这么的虚伪。
尤其是裴炎这样的,把沽名钓誉都已经快刻进骨头里的男人,是他自己要奉承狄仁杰能升大官的,狄仁杰否认,他还不高兴了。
“你这是在嘲笑老夫吗?”
面对已化身斗鸡的裴炎,狄仁杰面色怡然,好像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似的。
“裴舍人,狄某说的都是真心话,狄某一向对朝堂上的争斗没有兴趣,当官食禄,勤勉做事也只是为了报效大唐,报答圣人天后对我的器重。”
“现在,杞王,鄱阳王都已经回到了长安,太子携大胜而归,朝堂上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