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过来后的一句话,就让原本还在夸赞杨宪是‘宰辅之才’的朱元璋面容一滞!
“咱孙儿把杨宪给宰了?”
朱元璋满脸的难以置信。
杨宪此番入应天府,他也是知道的。
而且,奏疏上说,这家伙还带了礼。
他本身是想利用杨宪,让雄英在朝堂上好好感受一把‘恭贺’的感觉的,这一转眼,怎么就给杀了?
“父皇,父皇!”
朱标见状,连忙上前准备扶住朱元璋。
岂料,老朱袖子一甩,满脸怒气得接过了毛骧呈上来的奏报。
奏报之上,先写八个大字:“杨宪入应天,献福瑞。”
紧接着,便是说那两百余谷粒的稻穗,朱元璋看了前面,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天降福瑞,还是粮食!”
“雄英居然就这么把杨宪杀了?”
“这杨宪乃是有功之臣,是咱留给你的宰辅之才啊!”
朱元璋瞪着朱标,大有一副将怒火转移的意思。
朱标还没反应过来,自个儿父皇直接扭头,已经在寻找趁手家伙了。
儿子犯错老爹顶,此事天经地义。
家法是一定要执行的,孙儿不在,那就打儿子!
岂料,一旁的毛骧面色尴尬至极,开口道:“启禀陛下,此事另有内情。”
“皇太孙殿下将杨宪剥皮萱草,亦有原因。”
这话说出,老朱好歹是先放过了‘手头’的太子,接着看下去。
后面写着的,便是杨宪剥皮萱草之后,文武百官的反应,以及朱雄英对于杀杨宪的解释。
便是连朱元璋,亦是微微一怔,而后看向毛骧。
这一個眼神,毛骧便领会了陛下的意思,这时候他要是再不知道开口禀报,他就真的是蠢了。
“启禀陛下,退朝之后,此物便送去命专人细查,确非我大明稻谷。”
“而后,”
“锦衣卫将密报送来之时,臣特意快审了扬州府衙的官吏,发现确有舶来外人抵达过扬州,而扬州知府杨宪,则是亲自接待。”
“后来不知为何,这些舶来外人,不知踪影。”
“便是连城关进出人口,都未有记录!”
毛骧擦了擦脸上的细汗,措辞极为谨慎。
从锦衣卫送密报到现在,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他能查到这个地步,也委实不容易。
此话说出,朱元璋眉头紧皱,拿着密报的手都微微颤抖。
“陛下,臣告退。”
毛骧见状,连忙退下。
“标儿,咱让人给骗了啊!”
“咱真糊涂!”
“咱一直以为能看穿所有的忠奸善恶,结果...方才居然让踏马杨宪这小子给骗了啊!”
朱元璋便是天下雄主,在自个儿儿子和自个儿媳妇面前,那也是寻常的炕头老百姓。
这一下,顿有怒火,悲伤感上涌。
“爹,雄英不是明察此事,已经将杨宪给处置了嘛?”
一听到自个儿父皇这么说话,朱标大概也猜到了三分。
定然是这杨宪罪有应得,确实该死。
“哎...”
朱元璋长叹一口气,将奏疏给朱标看。
也幸好此刻身边是标儿,这要是妹子在身边,他可能就哭了。
朱标接过密报一看,顿时色变:“杨宪大胆!”
“以舶来外人的稻谷冒充福瑞,这是将咱们大明朝堂作傻!”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也幸好是雄英聪慧,自小就接受了大本堂先生的教育,对于这些个事情记得清楚。”
“否则的话,咱还给标儿你留了个骗子宰辅。”
这一句话说出,朱元璋已经在‘小’夸朱雄英了。
朱标面色有点不太自然。
知子莫若父,朱标知道,要是朱雄英听到自家父皇对于其的夸奖,那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啊?
“父皇,您只是日理万机,故而这些琐碎之事,不如雄英记得清楚。”
“不过,这也说明,此番雄英监国,确实有所得。”
朱标连忙开口安慰。
朱元璋先是语气微微一顿,而后深深看了一眼朱标,开口说道:
“不止。”
“雄英此番,分明可以先将杨宪扔进牢狱,而后查明定罪便是。”
“但他选择了用剥皮萱草的方式弄死杨宪。”
“一来,是为了咱爷俩的颜面考虑。”
“二来...这小子是在朝堂之上立威呐!”
“雄英,确实有帝王之才!”
朱元璋说出最后一句话之后,微微一愣,而后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方才他说杨宪是宰辅之才,紧接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