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这句话说出口,胡惟庸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他...是来批奏疏的?
说白了,来当苦力的?
原本自个儿开开心心得跟过来,还以为是来参加小会的,没想到...
文华殿门口进来三步的地方,特意摆了小桌子小板凳,怎么看怎么是童生做作业啊!
“是...”
胡惟庸强忍着一口老血没有喷出来,憋着气朝着那小桌子小板凳走去。
旁边堆积的奏疏,都快比那桌子高了。
“如果谈完话没批完,腿也打断。”
就在胡惟庸朝着那桌子走去的时候,朱雄英悠悠一句话,让其一個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对于如此之事,李善长却没有分毫怒火。
一方面,朱雄英让胡惟庸踏入文华殿这个门,已然让他感觉到胜利。
另一方面....这些让胡惟庸批阅的奏疏,都是些比较无关紧要的事情,甚至有很多是地方官员上奏为这位太孙殿下监国贺喜的。
“殿下,山西一事....”
杨思义沉声开口,眼眸之中尽是忧虑。
蓝玉也是满眼焦急,而又无可奈何。
反观徐达,面色沉稳不变,仿佛对于此事不甚关心的模样。
这便是这位魏国公的聪明之处了。
他管的是军政,若是对文政之事也贸然发表建议,反倒是让朱雄英难做。
“杨尚书,勿要着急,请坐。”
“诸位亦请坐。”
朱雄英浅笑着开口,而后在自个儿的主位上坐下。
待到所有人都落座了,朱雄英看向杨思义,开口问道:“杨尚书,赈济雪灾的流程为何,可否详述?”
李善长喝着文华殿内的上好茶水,隐约白气让他的心情大好。
看来这位殿下,连最基本的都不知道。
自己只要静静等待,让这位殿下发问,那便占有主导权了。
只要朱雄英向着他低了一次头,那么监国的时段之内,这位皇太孙殿下,势必要对仰仗自己形成依赖。
“启禀殿下,赈济雪灾,有所不同。”
“首先要向灾民发放厚衣,柴火。约莫七万两。”
“其次,要修建房屋,因雪灾之事,商人势必涨价,便是简陋一些,这一笔也要十万两。”
“最后便是来年的粮食...”
杨思义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他说‘二十万两’其实已经是极为含蓄的说法了。
“厚衣,柴火,此事不可节俭。”
“但是房屋嘛...”
朱雄英微微一笑,看向蓝玉:“舅姥爷,听闻大同府的山西行都司管辖的二十六个卫,以前都是跟着舅姥爷打出来的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蓝玉微微一怔,而后有些难以置信。
殿下...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喊自己舅姥爷?
就连李善长,端着茶盏的手都是微微一抖!
这个时候喊蓝玉,那就是明摆着拉关系啊!
“殿下...唤臣蓝玉便可!”
蓝玉动容,连忙开口。
他虽然莽,但是旁边还坐着一个徐大哥呢。
这皇太孙殿下喊自个儿舅姥爷,算怎么一回事啊!
“一家人永远是一家人,莫不是因为雄英监国了,就变了?”
朱雄英淡笑一声,轻声开口。
此话一出,蓝玉眼眸之中满是感动。
李善长顿感压力巨大!
聪明人不怕智斗,就踏马怕莽夫啊!
旋即,蓝玉便是对着李善长狠狠瞪了一眼。
这一眼,让李善长差点一个哆嗦将茶盏打翻了。
这就是皇太孙殿下的计谋?让蓝玉威胁自己?
“舅姥爷,您还没回答雄英的问题呢!”
然而,朱雄英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对着蓝玉继续开口问道。
“启禀殿下,大同府的山西行都司管辖的二十六个卫,以前都是与臣一同出征的弟兄,有两个卫的头领,还是臣的义子。”
蓝玉连忙开口回答。
“这就好。”
朱雄英微微点头。
他现在没有正式的兵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说白了就是靠关系。
“不知诸位,可否听说过冰屋?”
朱雄英悠悠开口问道。
“冰屋?”
这一个词倒是新颖,所有人都有些蒙圈。
“所谓冰屋,便是以冰块为砖,而后以水浇筑,天寒地冻,自成一屋。”
“居冰屋之内,非但无寒意,而且温暖异常。”
“此番为灾民建筑,孤准备以此为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