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事。”

林庄庄对于大毛二毛的兴趣不大，她更关心造纸术的研究。

“你们来这里一天，准备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造纸需要时间，研究造纸更需要时间。林庄庄虽然把自己知道的流程都告诉了他们，但并不认为一天之内就能出成绩。

事实上，她甚至做好了这事儿要研究三五个月、一年半载才能有点眉目的心理准备。

想要造出稍有点品质的纸，则又是一项需要时间去探索的事业。

“一天都在干活！”

王子祥大约是希望感动林庄庄，让她对自己的婚事更上心。他伸出自己的手掌，给林庄庄看：“喏，老师，你看！和老郭他们拉大锯，扒树皮，劈竹子，就没闲着！”

指尖泛红、手掌靠近虎口的位置甚至有磨破的水泡。

“十几年二十年，没吃过这个苦！”

熊仔也伸出自己的手邀功：“老师，我也是！我和马夫、豆豆一起挖了好几个池子！”

郭宇涵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又缩回去。

这些人怎么回事？搞内卷吗？显得他没干活似的！

他赶紧解释：“老师，我给池子引水，第一个池子里现在已经有水了。我还在里面泡了竹片、树皮、破麻绳！对了，没有碎布头，我还丢了两套新衣服进去！”

本来，林庄庄还挺欣慰，知道几个孩子都在忙。结果，她听到了什么？

往水里丢了两套新衣服？

王子祥脸色也非常不好。

娘两个同时出声：“败家子！”

王子祥想到辛苦赚钱的王子建，正准备骂他。林庄庄已经先一步开口：“纸研究出来之前，你别买新衣服了！粉色娇嫩，你就一直穿着吧！”

“那不至于，我有衣服。”

郭宇涵庆幸：“还好我丢的是熊仔的衣服。”

熊仔：嗯？

熊仔：嗯嗯？

熊仔直接跳起来，压在郭宇涵身上：“我就那两身新衣服！”

熊仔以前日子过得苦，从那个家里被“卖”出来，只有身上一套衣服。后面王子祥拿了自己衣服给他，但不合身，凑合穿。这两套新衣服是刚刚添置的，他还没舍得穿！

郭宇涵朝着林庄庄伸手：“老师救命！”

林庄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大约是白天过于疲惫，这天晚上，王子祥几人都没有进入高三（12）班教室。

林庄庄已经习惯了每次睡觉都到教室里看看。

这会儿，她又来到熟悉的教室，除了她，没看到别人。

巡视一周，正准备离开，忽然发现黑板上有字，很小很小的字。

要不是她视力好，都发现不了。

嗯？

既然拿到了粉笔，为什么把字写这么小？

林庄庄疑惑，一步步靠近后面黑板。

她最先想到的是赵子龙。

上次这个名字出现在黑板上，后来再也没有得到关于他的消息。

等站在黑板前面，她才发现，这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王硕。

在本就很小的硕字右下角，还有一个更加微小的字：①。

王硕①。

在学校，经常会出现学生重名的情况。当相同的名字出现在一个班，老师往往会根据实际情况，用“大小”、“男女”或者①②等前缀与后缀来进行区分。

而学生在平时交练习、试卷或者其他作业时，也会按照这样的格式写名字，以便老师进行区分。

王硕①，是一个内心敏感而脆弱的男生。他曾经的成绩很好，进入高中阶段后，却越来越退步。他想要进步、想要分数，可惜，老天爷并没有打算让他如愿。

有些学生不学习，老师恨不得拿鞭子抽、拿棍子打。例如同名的王硕②，明明基础很好，就是不学习，天天晚上通宵玩手机，上课时间睡觉。

但对王硕①，老师们只有心疼，没有给他任何压力。

不能，也不敢。

看过他因为卷子上错误太多而抓下一把头发、因为解不出题目而用头撞墙、因为考试分数太低而哭红双眼……

林庄庄和王硕①的家长聊过，他们说，孩子心理有点问题。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问题，才无法学习；还是因为学习，才有了问题。

之前，王硕①就经常把名字写的很小。例如有一次周练，林庄庄拿着试卷找半天，都没有找到名字。统计分数的时候，发现全班就王硕①一个人没成绩。

所以，试卷是他的。

她特意把王硕①叫过去，好声好气地问，为什么不写名字。

结果，王硕①带着笑，指了指试卷上的某个位置。

在第一题的第一行，开头几个字的下面，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