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字迹清晰!
明明这个字有十几个笔画,比较复杂,但呈现在纸面上的时候,横平竖直都能分辨的清清楚楚。
林庄庄疑惑:“这不是挺好的吗?”
“单个印的时候……”
游敏解释:“单个印的话,大部分字都很清晰,可把它们归置到一起再印,不是这儿轻就是那儿重,还有的地方沁出多余的墨点子……”
林庄庄把手里的木块举到眼前,仔细研究。
方方正正,挺好的啊?
又拿出另一个木块,仔细端详,嗯,也挺好的啊?
把两个小木块放到一起,咦,似乎有细微的差别?
林庄庄又抓出几个小木块,反复确认,最终,她嘴角抽搐,问:“你们确定,印刷效果差,是因为没刻好?”
游敏已经搓掉手上的泥巴,这会儿,忍不住又摸了摸脑袋:“夫人,印刷效果差,自然是因为我们没刻好……”
对上林庄庄不赞同的眼神,他又补充一句:“哦,还有泥巴没捏好!”
林庄庄:……
吃苦耐劳,朴实勤奋,但……
林庄庄拿起一块烧好的泥巴印章,问:“你们弄这个印章,是统一模具吗?”
“自然是!”
游敏把他们用的模具给林庄庄展示:“我们把泥巴放进这些木头做的模具里,一头刻上字。等泥巴干了,就把它取出来,然后,再放到火里烧制……”
听着很靠谱。
可惜,林庄庄已经发现,烧制完成的泥巴印章,不说刻了字的那一头,就是印章本身,都不规则!
各有各的美,比木块的差别还要大!
首先,林庄庄认同游敏的话:“泥巴确实没捏好。”
然后,再补充自己的意见。
“你们之前,没做过陶瓷吧?不是随便什么泥巴,都能拿来捏着玩……不是,烧制成工具的!”
“还有你们这些模具。”
林庄庄指着那些木头:“本身,就没有做到完全统一!”
不等游敏辩解,林庄庄又拿出木头印章,指给他看:“这种木头,本来就容易变形,遇水会变形,高温也会变形!你们选择材料的时候,就没选好!其次,这绝对不是一个同一个尺码,你们自己测量一下,精确到毫米以内,就能发现!”
“还有。”
林庄庄已经发现了另一张桌子上,已经摆放好的木头印章,她拿过来,仔细研究:“你们用木头把它们固定住,排出一整块板,但印刷的时候,有没有做到整齐?”
无需谁回答,她自己把手里的东西调个方向,就能看出来:“看,高低错落,跟山脉似的,印刷的时候,如何保证所有文字用同样的力道印在纸上?”
“你们啊!”
林庄庄叹息,“印章上的字刻的极好!偏偏,找不出关键的问题,努力用错了方向,白白浪费力气!”
“我们……”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不是完全的蠢货,林庄庄说的这些,很多他们都想到过!
可谁也没有提出来!
好半天,感觉林庄庄的失望快要溢满这个房间,游敏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夫人,这些木料,是为了研究活字印刷,工坊这边特意买来的,买的,就是这样的规格!再精细的,造价只怕比雕刻花纹还要更贵!”
林庄庄听懂了,这些小小的木块,是他们从外面定制的。
要是放在大中国,有电锯等各种工具,想要多大或者多小的木块,都能很精确地弄出来。
但这里是大周朝。
全靠人力的大周朝!
准备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小木块,不比准备一根木簪省多少力气!
接受了这一设定后,林庄庄把目光转向泥巴:“你们还是多研究研究泥巴印章吧!”
“要不……”
林庄庄思索:“送你们去陶瓷坊学习一番?”
“如果夫人您觉得有需要的话。”
游敏态度极好,甚至带着一丝窃喜:“我们自然愿意!”
学手艺,谁不想呢?
林庄庄感知到游敏的情绪,倒不觉得奇怪。
这里可不像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信息大爆炸,就连刷个小视频,都能学技术!
“你们三个去找图卡豆,让他安排。”
等三个人行礼道谢,而后比兔子跑的还快,一个个消失在眼前,林庄庄才反应过来:糟糕,仅有的三个活字印刷研究员,都被我弄走了?
罢了罢了,一时的缺席是为了完美的归来,这剧情我熟,我懂!
笑着把活字印刷研发部的门窗关好,林庄庄回到自己的专属办公室。
一个巨大的办公桌,弥补了她曾经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