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爽完蛋后,他北上太原,希望得到代北豪侠的慧眼识人。李克用看重他性情文静,与武夫格格不入,便收做义子。李存审正要一展抱负,结果又被支来长安——固然是器重,也是大任。
可在这里,没有他施展的舞台。
他渴望的对手是魏博、成德、幽州、横海、宣武这样的强敌,而不是关中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蟊贼,或是与一群死太监打架……
唉。
知我者,何在。
若是圣人愿意重用,就好了。等在长安稳定了,也好把妻子接过来。
这样想着,李存审心不在焉地下了楼,丝毫没考虑城外的敌人应该怎么对付。
“咚咚咚。”
五百勇猛骑兵迅速集结——听说要出去突阵,报名者极多,扎猪只得又选了两百骑。通过黑乎乎的甬道,守卫迅速打开城门,待将人放出去后,又迅速合上。
叛军还在鼓噪,李存审百无聊赖的看了眼,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抖了抖手中马槊,言简意赅:“杀。”
五百胡人骑兵士气极其旺盛,兴致上来,各自用蕃语怪叫着:“冲!!”
“咚咚咚。”楼上击鼓助威,守军也纷纷振臂呐喊。
李存审叹了口气,拖着马槊一马当先,五百骑并排而动,夹着马背开始蓄势。
待速度差不多了,踹之!
嘚嘚嘚嘚。
骑兵从叛军阵前掠过,掏出马弓乱射。
“沙陀贼至矣!”看到骑兵中有人髡发扎索,再想到那日入京的河东军,叛军一阵骚动。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我们就是阴山下的胡马!”扎猪哈哈大笑,策马掠过前排,一槊刺出,直接将一名敌军挑出阵中,砸在地上,令其被己方战马践踏。
“吾辈就是胡马!!!”骑士们大喊,冲着叛军咆哮。
“出来。”李存审面色平静,四五米长的马槊在他手里跟个玩具似的,跟着一槊挑飞一名敌军。
迅速收回后,鲜血迸溅到他的脸上,他又一槊当头打下,将一敌人打得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地上。
“胡人好大力气!”后方观战的叛军再次喧哗,他们尝试射箭压制骑兵,无奈李存审之辈人马合一,跟个泥鳅似的,根本射不中。就算射中又如何?全身札甲,三十步内开满步弓才破得了。
只能指望前排槊手们争气点,捅翻敌骑。
“胡狗!我来会会你!”叛军阵中涌出一队捧日都骑兵,为首十将韩勋破口大骂:“中土之地,岂容汝辈胡狗逞凶!”
韩勋咬牙切齿。
老子泾原镇将校之家,从小锤炼武艺战技,也跟党项、吐蕃人干过,还没见过哪个胡狗这么狂,言之凿凿“吾辈就是胡马”,这实在是让他忍不了。
当下也不废话,冲入敌骑中,寻着扎猪流光般刺出一槊。
“啧!”扎猪大腿夹住马背,弯腰折向右边,马槊往地上一杵,身躯便几乎躺在了马背上,而后提槊,被马儿带出十几步,与韩勋错开距离。
“手艺不太行。”扎猪回头看着他,摇了摇头,叹气道:“还得练呐。”
韩勋气得七窍生烟——胡狗好精妙的骑术,马背上长大的吧!
“杀!”他策动战马再次冲击。
“让你一让。”扎猪将马槊插在地上,然后夹了夹马肚,哈的一声迎面冲上。
“杀!”韩勋目眦欲裂,双手持槊暴刺。
扎猪侧头闪避,伸手将对方槊杆拽至腋窝下捏住,方才轻蔑一问:“还不服气?”
“呀!”韩勋使劲拖动槊杆试图挣脱,可这人气力实在惊骇,他全力之下槊杆竟纹丝不动!
“不行啊。”扎猪咬着腮帮子,最终还是没忍住大笑了出来。
“嚓!”反手拔出横刀,噗的一声,飞插进了对方露在甲胄外面的左眼。
韩勋惨叫落马。
一骑奔过,一槊将他高高挑飞,又重重砸下。
两个回合不到,捧日都十将韩勋被阵斩!
乱军顿时一片哗然,军士们慌乱的大声议论起来——这样的骑兵,城中还有两千。
“沙陀不可敌!”不知是谁恐惧的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