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大食语言。不会写,蕃人的书籍能看懂十一二。”
“你带来长安的武人傲慢么?”
“未染中土恶习,老实。”赵服松了口气,答道。
“白志迁、窦彪何人?”圣人将目光移到了旁边惴惴不安的两人身上。
“志迁,本籍龟兹,吐蕃陷西域后掳回的奴隶,奔天水从军。”赵嘉指着他们,复言道:“窦彪是河州土豪子弟。”
“太子太保昌化王白孝德是你什么人?”圣人盯着白志迁,问道。
白志迁甚是紧张,拜道:“回陛下,白公与臣同族类。”
圣人又看向赵服兄弟。赵服魁梧健壮,面部轮廓端正,肤色古铜,神情厚重坚韧。赵嘉略矮,挂着香囊,长相俊秀。时不时偷看自己,应颇有心术。
就这样盯着四个人。
良久,直到赵服也轻轻一坐腿以缓解酸麻的脊背,圣人终于才道:“七百余武士,五百多辅兵,九百匹骆驼战马。既入长安,粮草就是大事。朕已命宣徽使调发,军营在大慈恩寺左近。”
“外戚远来,自有赏赐。”何虞卿拍拍手,道:“赐服、嘉珍珠一斗,银器两件,朝、公、常、戎四服各一套。窦彪、白志迁赏钱十万。柔奴,一会带他们去领。”
“是。”宇文柔拱手应下。
“臣等诚惶诚恐之至,拜谢天恩。”四人朝夫妻俩投来感激的目光。
白志迁、窦彪则纳头便拜,一扑通趴在地上,撅起屁股,齐声宣誓道:“今后就是陛下犬马,龙潭虎穴但凭驱使。如有背叛,不得好死!”
他俩被派来入朝,当然不傻。现在这情况,不管朝廷能否中兴,河渭两州暂时都得罪不起。此时献媚固然俗套,却是常理。
万一大唐真的危而复安了呢?
四人伏拜不起,主持召见的邯郸郡夫人南宫宠颜却没急着让他们起身。
上位者吐哺握发换取下面人的效力有完整套路,其中分寸拿捏尤为关键,疏忽一个细节效果都会差很多。
圣人自然也不认为他们会知行合一,至少短时间内不会。但不管他们怎么想,只要不造反,都可以用。
互相利用嘛。
李晔正在做的是稀释手下军队的成分,避免武夫造反,这大半年也是围绕这事在做。
有了赵氏外戚这千余兵,棋盘上又多了一子。
调和鼎鼐,不外如此。
随着势力壮大,参与进来做“蛋糕”的人越来越多,朝中形成数十大小派系,大头兵或某个野心家想颠覆政权就不大可能了。
而赵家需要利用朝廷觅得柱国之功,以永葆荣贵,就像他们祖宗那样。
良久,圣人望向南宫宠颜,抬手。
南宫宠颜笏板一指:“上曰退。”
四人早已肌肉麻木胀痛,闻言再拜,然后站起,理了理衣服,缓步倒退而出。
枢密使赵如心在廊檐下等待两位兄长。
“参见天水郡夫人,枢密使。”服、嘉拱手行礼,正色道:“在家是亲人,在朝是上下,勿辞。”
“罢了。”赵氏问道:“召对如何?”
赵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想起帘幕后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我在秦州但闻天子内外受制,家奴肆意折辱,是傀儡。今日一见,上威权隆重。”
“上颇厌武夫。”虽然圣人不着痕迹的三次提到武夫,但还是被赵嘉捕捉到。
闻言,赵氏警告道:“不可外说,此龙之逆鳞。长安不比天水,须谨言慎行,严厉约束部下,不可结交党羽,否则亡无日矣。”
“我省得轻重。”赵嘉左右看了眼,靠近了些,又问道:“上待三妹怎样?”
“已有孕。”赵氏言简意赅。
“善。”赵嘉抚手而叹,低声道:“圣人诸子年幼,万岁后谁堪为帝,犹未可知呐。家族荣辱,在于三妹一身。”
“二兄之言僭越了。”赵氏语气带着责备:“宫中何地?岂敢妄言。”
“莫要打闹。”赵服说起正事:“同州之乱,我入城时听百姓说,连圣人皇嫂孟才人都被玷污,哭喊了一整夜。圣人为何迟迟不出兵?我欲克日进剿乱军,也好取信——”
“急不得。”赵氏抬手打断,莲步轻移:“大荔县、长春宫、朝邑、蒲坂津,雄关要塞。昔日朱温守同州,王重荣数万大军挑灯夜战而不下,可见艰难。大举往讨,乱军恐惧之下据城而守,谁敢誓言攻破?圣人只有两万兵。如今长安波谲云涌,要是把本钱在同州拼光了,非智者所为。”
“到底怎么回事?”赵服不清楚内情,问道。
“观军容使西门重遂病危,麾下三万大军被假子部将分掌,也许有异志。”赵氏道。
赵嘉接过话茬,悠悠道:“圣人与中官互相猜忌,势同仇讎。一旦圣人带兵东出,看到长安空虚,若有人铤而走险,关闭城门另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