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害怕被抢。
俄而,河对岸又出现一帮绯绿官僚。长龙似的骆驼队、旗牌队、车队在他们身后出现。到岸边后就停了下来。濛濛细雨下,密密麻麻的挎刀红衣兵踏上木桥,东张西望,呼喝回头。
“哦,是白色大纛”老板娘仔细看了一会,撩了撩头发:“我道是谁,敢情圣人开拔了。”
只要打仗,白纛所在的地方,就是他在的地方;三辅谁不知。
冯道疑惑的看着叔父:“白纛寓意什么?”
“天子征伐树白旗,驾白辂,主杀伐…”冯羡观察着那些军队。精神面貌很不错,身材强壮,平时伙食应该很不错。行伍形乱而神不乱,纪律挺严,比幽州的杀材强……易州城下,义武军三千人半夜躲在林子里咩咩叫,于是六万大军争相抓羊吃,结果自然是大败亏输。
这在河北已是家喻户晓的笑话。要问哪镇纪律最差,幽州应是第一了。经常搞出这种闹剧的武夫,武艺再高,阵法练得再高强,有何用?
正想点评一二,一队军士朝茅店这边走了过来,老远就问道:“尔等什么人?聚在这里干什么?是野外酒店吗。”
店家拎着几包熟肉上去笑着与军官说了几句。
小军官飞快地收了肉,让手下在店里看了一圈便匆匆离去。
冯羡收回结论——纪律还谈不上秋毫无犯,这店家不就被雁过拔毛了一波。虽然只是几斤肉…
未几,桥上出现大队乱哄哄的武士。
下桥后,变成两路纵队与押送物质的驼马队并排行军。军人们戴着斗笠,身披蓑衣,踩着泥泞的驿道,从茅店前连绵不断的路过。默默寂然,唯千万双脚步蹚过雨水的哗哗声。很快,就前后都看不见尽头。哨骑、斥候散布在四面八方,为他们保驾护航。
“这才开始出兵么。”冯羡若有所思。他在京城还没走的时候就听说——“上已如大荔,诏诸军前发,将讨河中。”看来,先去大荔的只是前锋,圣人许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今天才出发。
唉。河中兵乱,太原道中断。潞州激战,河北道也不通。该怎么回去呢。
正想着,大批铁甲鲜明的武夫策马冲到茅店门口,把一群模样狼狈的人撵了进来。
店妇脸色大变。怎么又来一群杀材?圣人能管好自己的兵吗!
食客们唯唯诺诺,声都不敢吱,饭也吃不下去了,低着头坐到角落。
冯羡紧紧拉着侄儿的手。
“且宽心!”头戴兜鍪的圣人从马背上跳下来,摘下蓑衣露出了一身的鱼鳞甲,把蓑衣甩了两甩,又披上,对店妇温言道:“暂且在你这休息一下。”
说罢让卫士拿来五匹绢放在草垛上。
“给我们弄点水豆腐。”他的嗓音很轻,有种莫名的亲和力,让人感到安心:“再把这些饼热一下。”
店妇擦了擦手,拴上围裙,接过他递过来的口袋:“要小半个时辰哦……”
“不妨事。”圣人点了点头,又朝站在马棚下的一队军士吩咐道:“把这些人送到冯翊,让县尉审审是什么来路。”
说罢与诸将在店外就地坐下,围着一张地图七嘴八舌的交谈起来。
见这帮人没进店,冯羡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陛——”何楚玉狂风一般飞骋来,瞥见店里有人,下马改口拜道:“游奕使,贤妃车驾已进冯翊县了。先期屯驻朝邑的龙骧等校外军在分批过铁索桥,陶建钊在对岸接应……”
“你抹额呢?丢三落四的。”圣人斥了一声,方追问:“王珂联系上没有?”
何楚玉找出抹额戴上:“早上派人去河东县看了下,还是活的。”
“司马勒到哪了。”
“在隰州,庞肇打不过他,奔太原。见晋人云集潞州,司马勒寇石州,看样子还打算攻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