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仰马翻。连败下来人人丧相。前后折损,接近两千之多!还有数百伤员。
更气结的是。圣人力排众议接纳了他的带兵入朝,更拿出实在财货将他部下安置起来,建“行泰宁军”旗号,希图利用。今天摧阵使的任务也是他自己舔着脸找圣人要来的。如果一再无功。朝廷看他是什么?圣人还有保留“行泰宁军”的意义吗?
没了价值,没了兵,他在圣人心里未必比一个大头兵惹人爱。在朝廷混不下去了,以九州之大,又何处容身?
如此五浊恶世,他可不想就此赋闲终老,就此归田,在女色声乐下黯然死去!
如此乱世,王侯将相都是穴中蚁,天子都得把脑袋挂腰卧雪沙场,当富翁,谁知能安稳多久!与其提心吊胆被人杀,他宁可去做那杀人的人,杀人杀到被杀的人!
他也永不会忘了自己是靠的什么勾当才有的今日!
此刻朱瑾心中彻骨冰冷。
“……大帅,这么大雨,弓脱胶,弩软弦,膀子拉弓拉得抬不起,击槊击得手爪癫。儿郎们活到现在,走运!都是苟活着,且看着,蛮拼了不值!就算再攻,也要配具装骑,射声……别让弟兄们当牛又做马,玩队活!再薄他娘的!实在不成,为什么不能跑?俺观圣人也就那样,还能把我辈如何?河北,河东,江南……哪能没个去处……”
呛啷一声,朱瑾已把刀抵在都头后颈。
都头闭目沉默。
朱瑾后槽牙咬得格格响,却反过来把刀往自己身甲上一砍!左近木然旁观的一众将士扑通跪下一片,胆大的杀材还去脱朱瑾的刀:“一起乞活的,闹这些做甚!”
朱瑾低头瞅着泥水,眼神呆滞。想仰天怒吼一腔愤懑,想乱刀将这些家伙翻过来!他文武双全,号称万人敌。战必当先,战必谋万全。要不是这些没用武夫拖后腿,怎么落得今日!
一副和蔼可亲、不悲不喜、爱憎不形于色的好性格,除非天生,否则,都是需要非凡信念和威权支持的,诸事不顺,就很难绷得住。
这时,朱瑾背后传来了圣人的声音:“什么情况?”
朱瑾猛的收刀归鞘,脸上百般情绪在转身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圣人!”四下军士纷纷起身,起不来的举手致意。
圣人挂着蓑衣,斗笠却已不翼而飞,凌乱的一头长发披在脑袋和肩膀上,下巴和浑身甲片被雨淋的哗哗流水,挺坐在马背上,哒哒走过来。他表情还正常,可身后将校大臣,嘴脸里的嘲笑、不屑却遮也遮不住。
朱瑾视而不见,虎背熊腰弯着,小跑上去:“累战不克,让圣人白费钱了!武夫,爪牙也。不能破敌,要之何用?请宽心,俟按完军法,微臣就肉袒陷阵,汴狗铜头铁脑,也一头撞飞!此乃击槊一线,兵极危,战极凶,还请退后,安坐高山!”
“什么一线?我又不是第一次了。”圣人挥挥鞭:“该坐坐,该吃吃。”
军士们坐下去,收回手。
朱瑾直起身,骂骂咧咧朝那个都头走去,还没待做出下一步动作,圣人就道:“收了,收了!天时不予,临到打仗风雨交加,谁有办法?别说将士,我也淋得发昏。”
“滚!”朱瑾把都头抓起来扔到一边,然后回身叉手:“既如此,请在此看臣军陷阵!”
说完,兖军就响起号令。
圣人看着几千人马斗志体力都已空了,强撑集结,抬手道:“罢了!”
跳下马,拧了拧头发,他走到朱瑾面前拍着对方肩背圆周踱步:“兖州健儿,我也看了个明白,在真打,本领也不差。一时打不赢,就算了。也苦了这半天了,且下去找个地方歇着罢,理理伤,吃点热的。我派军接替了就是!”
听见他为自己开脱,不但离得近的兖州兵,朱瑾也满脸羞愧:“那是源政、徐怀玉!朱大臂膀。就是这二贼,一日夺秦宗权八寨,在河阳杀跑了李存孝,先登徐州,在郓城大败家兄和微臣!今天在横水又摁死了微臣。微臣饭桶,拿二贼没辙!”
“源政?徐怀玉?”圣人兀自念了一遍。
没听说过啊。但汴军骁将何其之多,有不认识的也正常。
“还有萧皓、王建及!那是两个天生杀材,怎么是人!一个双短矛,一转就是两条人命……一个贯两重甲,纵横如飞……微臣和二贼搏斗,只数个回合就身披数创,若非武艺尚可,不能复见圣人了!使二贼还在当阵,不知要多少好汉才能过。圣人,万不可掉以轻心。还有汴军阵列,若有数百具装重骑、射声襄助……”
圣人猛的扬眉,环视身后将校:“谁认得王建及、萧皓?”
“俺!”符存审跨步出列:“罕之败亡后,臣与王建及等一同出奔太原。后不知为何,王建及与杨师厚他们到了汴军。萧皓,蔡贼也。臣为诸葛爽效力时,曾被此人生擒过。将欲处死,幸甚!萧贼的宠妾曾于乱军中被臣救了一命。当时她发现了臣,便求情,于是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