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惊醒。
“我可以进来吗。”孟才人迟疑道。
“并无大碍,的确不必,我继续睡就好了。”
“好吧。你别害怕,我就在楼下。要不,我去叫石妃来陪你?”
“谢谢,当真不用。”
“你——”孟才人语塞。她知道,天仙元君现在最需要的是男人的抚慰,而不是女人。准确说,是弟弟。因此,她又贴心的问道:“我请圣人过来?”
这一次,房间里沉默了,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
等了一会,见始终没有回音,孟才人才轻叹一声,走了。
下去和郑昭仪一说,都有些不放心,觉得张惠现在情绪波动太大,有点神经质。若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比如跳楼,就不好了,都认为让李皇帝看看她为好。
说曹曹到,一身淡淡酒气的圣人走进了小院。
“大嫂。”
“二嫂。”
这还抽时间过来陪她们。孟才人有些感动,但羞于见他,以袖掩面,走开躲了起来。那天晚上融合以后,她只能接受在“关灯模式”下相处。
郑昭仪笑眯眯的:“你来这,淑妃、贤妃、德妃不会生气吧?”
大嫂,你怎么茶里茶气!
“你先和她说说话吧。”郑昭仪指了指五楼,嘴角挂着绷不住的笑。
圣人一惊。
拱拱手,本欲飞奔上去,忍住了——不能在两位嫂嫂面前丢分,要公平。
卧室内,隆冬之中,张惠仍只穿了一件白肚兜,抱着腿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也没点灯,就那么在黑暗中一语不发。
“嗒,嗒,嗒………”脚步声传来。
神经过敏的张惠秀发一甩,抬起头来。
不多时,便听得圣人的问候:“妹妹。”
张惠听到这个略带笑意又充满阳刚、稳重的调戏称谓,心下一暖,紧绷的身躯和精神,一下放松了,沙哑道:“你怎么来了,此时不是在与群臣、家人庭燎么。”
“你也是我的女人,来看看你。”
张惠:“……”
圣人推门而入。
点燃蜡烛后,在床榻边坐下,将其轻轻搂到怀里:“眼眶怎么红红的?在伤感什么。”
闻言,张惠最后一丝呆滞也消散了,眼圈更红了几分。别过头,深深埋在他怀里,哭腔道:“多。”
“是不是朱温那厮没死透?来给你托梦了?”
“嗯。”
圣人“勃然大怒”,道:“明天我就找人把他脑袋刨成饭碗给你用。”
张惠破涕为笑:“我还没那么变态。”
旋即,又表情阴晴不定。
“你先睡。”
闻言,被放开怀抱后,张惠像个提线木偶,又呆呆的坐在那,看着圣人的背影。
“我不会走。”圣人回头给了个眼神。
张惠这才茫然躺下,扯过被子盖在光溜溜的身子上。然后,向里挪了一个身位,把床榻留了一半出来,再微微转头,看着门。外面除了呼啸的北风,多了密密麻麻的兵甲磕碰声和脚步,圣人站在门右的窗户,低声下了几道命令。
不知怎么回事,平时反感的兵甲声,此刻却让张惠心安不已。
最后,窗户被打开一乍宽的缝,两个木炭烧得噼啪响的火炉被递了进来,阴冷的房间里立刻温暖、明亮了很多。
圣人走了回来。
把佩剑往书案上一扣,俯身在张惠额头上一吻:“放心睡,我倒要看看朱三敢不敢来找我。”
张惠闭着眼睛,感受着额头热热的酥麻感。
好一会,圣人才直起身。
正待在旁边坐下,袖子却被攥住了。
“我不会走。”
张惠这才又松开,目送圣人在榻边数步外的书案后坐下。
“真的不会走。”圣人无语了:“你今天怎么这么胆小,敏感,这不是天后的风格啊。”
张惠的大眼睛看着他,眉眼带笑,不说话。
就这么看看,直到把自己看睡着。
风一更,雪一更。
不知过去了多久,张惠再次惊醒,竟然还是那个梦。
火炉烧得过半,红黄的光晕暗了很多,令卧室平添几分恐怖。门外脚步和兵甲声也消失了。张惠的心脏砰砰直跳,看哪都感觉有鬼。一个激灵坐起,书案后,圣人也不见了。
你这个骗子!
“李晔!”
身下,被子被大力一扯。
“你…………睡觉能不能别乱动?”枕边,圣人卷着铺盖,探出半个脑袋:“被你这么一坐,被窝里热气跑光了。还有,你直呼什么吾名什么意思,不知道不得妄诵尊名的法律吗。”
张惠晕乎乎的,才发现自己忘了看枕边。
“我不动。”